因为这个样子的施世莎好像染黑了翅膀, 和她一起坠入不可名状的沼泽。这种状态是白轻翡所熟悉的状态, 她能更好地掌控局面，顺便掌控施世莎的情绪。

以及她在此前未曾念想过的未来。

白轻翡这么想着, 捏紧施世莎的手就更加用力了。

不过，这个动作显然超出了施世莎的预计, 她偏过头看了看白轻翡, 眼神里全是质询，然而白轻翡装作没有看见, 只对玉无怠说：“事情就是这样。”

玉无怠并不理会白轻翡，只看着施世莎微微一笑道：“是这样么？”

“你都听到了。”施世莎不动声色地放开白轻翡的手，同时顺手从玉无怠递过来的包里拿出证件, 找出必须的几样之后就放到了柜台开始办理手续。

玉无怠啪的一声摁住施世莎的手，制止她进一步动作, 这才说道：“我从来没听左悯情说过有这种事。”

施世莎冷然一笑：“你没有听过的事情多了, 怎么，要我一一汇报么？”

施世莎不卑不亢, 只是不断给玉无怠抛软钉子，玉无怠忽然觉得，这个以前只会躲在墙脚哭的女孩子，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玉无怠的神色和缓了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左悯情说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施世莎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登机牌，转身对玉无怠道：“你肯在日理万机中抽时间回来，而且还愿意相信左悯情，只能说明你太闲了，怎么了，最近资金周转不顺了么？生意不好做么？”

玉无怠正色道：“跟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担心你，就算左悯情说的是谎话，但是只要涉及到你的事情，我都会慎重对待，我一向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

施世莎微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并不需要。”

施世莎说着就把证件递给白轻翡，顺手牵过白轻翡一起朝登机口走去，一直到过了安检，这才彻底看不见玉无怠了。

不过施世莎牵着白轻翡的手，刚进入安检通道的时候就放开了，白轻翡走过安检门，对施世莎说：“怎么了，不怕她跟来么？”

“谁？”施世莎带着白轻翡往候机室的商业区走，看见户外休闲装门店的时候径直走了进去。

白轻翡说：“外面那个女人啊，叫玉无怠的。”

见施世莎用选衣服逃避白轻翡的问话，白轻翡又凑近施世莎，低着声音道：“想托我当你的女朋友，至少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吧？否则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缠着你怎么办？”

施世莎看了白轻翡一眼：“我的事你别插手，免得引火上身。”

白轻翡正想反驳施世莎这套说辞，施世莎却已经选好了衣服让白轻翡去试穿，白轻翡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不试了，反正都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施世莎说：“飞机落地后会很冷，暂时只能买到这种足够保暖的衣服。”

白轻翡看了一眼就把衣服扔到柜台：“让我穿这种衣服见人还不如让我去死。”

施世莎捡起衣服掷到白轻翡怀里把她摁到试衣间的墙壁上：“丹麦人烟稀少，走一百公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在你考虑美观之前，你最好先考虑考虑是不是能在那种严寒下活下来。”

白轻翡穿着施世莎挑好的衣服鞋子走出来的时候，施世莎正坐在试衣间外面的凳子上翻看航空杂志，听到导购小姐声音的时候才抬起头，看到眼前穿着运动休闲服装的白轻翡，施世莎忽觉得这一天的压抑和奔波在这一瞬间就缓解了不少。

因为白轻翡的模样，美丽清纯得好像阳光下的大一女生，眉眼之间尽是说不出的澄澈透明，就算一丝笑容也没有，甚至还撅着嘴，施世莎也觉得这个表情比任何其他表情都要适合白轻翡。

“好看么？”白轻翡在试衣镜前拉着衣角，显然对自己这套装扮不甚满意。

施世莎收回刚才有点凝固的目光，对白轻翡说：“我觉得还不错。”

“还不错？”白轻翡翘着眼角看着施世莎，“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几个大字，很好看。”

施世莎起身去刷卡，白轻翡说：“我可不想要你给我付钱。”

施世莎微微一笑：“那你现在拿什么付钱呢？”

白轻翡买衣服向来是不看标牌的，这会儿提到付钱的问题，终于想起来翻出价格牌看一眼，四位数字赫然在目。

加上配套的鞋，帽子和手套，大概直奔五位数去了。

白轻翡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要付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施世莎刷完卡，走出商业区的时候白轻翡跟上前，拉过施世莎的手，说道：“这是我还你的钱。”

施世莎感觉到掌心有一颗硬硬的东西，摊开来才发现是一颗钻石耳钉。

“这是现在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白轻翡说，“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施世莎接了过来，正想着要收下还是还回去，白轻翡忽然拉了拉施世莎头发，等到施世莎不自然地向她这边偏的时候，白轻翡伸手抚住施世莎的耳廓，将那颗钻石耳钉扣在了施世莎的耳洞里。

“你做什么，我……”施世莎伸手想要摘下来，她虽然有耳洞，但是平时并没有戴耳环的习惯。

白轻翡一把摁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许动。”

施世莎看了白轻翡一眼：“我早晚也会摘下来。”

白轻翡说：“反正现在不能摘。”

“随便你好了。”施世莎觉得若是坚持下去，白轻翡也不会让步，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