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郑吒他们感动于飞蓬的深情，虽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他们不相信轮回能磨灭掉这五十万年时光堆积而成，舍弃一切的神情。何况，力量越是强大之辈就越是骄傲，重楼身为魔尊，在飞蓬面前却处处退让，纵使是因为爱也不会如此，所以其中肯定夹杂着愧疚。

想到此处，郑吒他们不由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重楼，只是重楼没有丝毫在意。发现重楼一直在注视着飞蓬的情况，根本没有在乎他们，郑吒几人也没有自讨没趣。罢了，这等高手的私事岂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何况就现在来看两人之间处于下风的是重楼，飞蓬也不是只能依靠别人之辈，如此就够了。

这么想着，郑吒他们平静下来，等确认伏羲的身影彻底离去，飞蓬看似平静的姿态被彻底打破。闭合的双眸睁开，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坐了起来。不在乎被水浸湿紧贴的衣物造成的不适，靠坐在池壁上。

正当他们对飞蓬的行为感到疑惑间，飞蓬轻轻吐出几句话，让郑吒他们不由心情复杂。“轮回...果然是这种惩罚吗？”虽是疑问，但神情之间却是无比的笃定，随后的话更是如晴天霹雳般降下。

“陛下...伏羲...你算出了我会因这段感情出现死劫，何尝不算算你自己呢？若是神界有飞蓬存在，天帝又有何存在的必要，三皇只余其一岂不是最好的证明。不知是当局者迷，还是关心则乱，你竟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本就是天道将你推入死局的算计。”

飞蓬这番话揭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郑吒他们不由回忆起自己所知的原著。不说电视剧中飞蓬轮回本就有隐秘，揭示了可以归来的事实。要是按游戏来说，要是飞蓬就此不存，神界靠什么来抵挡魔尊。即便神界有足以与重楼匹敌的高手，飞蓬这么大一个战力也不会被轻易舍弃。虽然违反了天规，但就现在他们看来，特权阶级什么时候都存在，而在弱肉强食的六界，力量才是唯一的特权。若是飞蓬不想，又有何人能够逼他轮回。

话虽如此，但轮回就代表舍弃一切，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俊美的容貌，无上的权力和超绝的力量。这些在入轮回的那一刻就彻底消散，这对从出生开始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来说何等艰难，就伏羲的安危还不值得飞蓬如此。而肯让他如此怀着消逝的风险牺牲的对象更不用多说。

只是接下来郑吒他们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飞蓬，只见他神情严肃，眼中精芒闪动，话语间分析着局势。“千年...人间大劫...救世功德...吾不在，天道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对付天帝的机会，而大劫岂是那么好过，在确定吾不知是否能归来的情况下，天道不会对伏羲下死手，这就是机会。何况东部有天帝和吾，北极有烛龙，南方有重楼，只有西极......四极不稳对世界来说可是大忌，西部属风，这对吾来说倒是好去处，想必天道也有此打算，这样大劫也就不是九死一生之局，成功率提高不少。”

然而他神情随即苦涩起来，声音暗哑：“杀父之仇，种族之恨，五十万年的积累，再加上神将轮回，天帝被困，两个阻碍的消失，魔尊必会打上神界。吾只需在神界困局之时救出天帝并与之联手封印神界，因果自可还清，也能顺理成章脱离神界。”

“只是我这么算计，本能一统两界之局被硬生生打破，如此功亏一篑一事，想必重楼会很生气吧......”这么说着的飞蓬语中带着笑意，可在旁人看来只能感到无尽的悲哀，尤其是身为当事人的重楼，心中更是感到数不尽的悲痛。

郑吒他们不太了解，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正如飞蓬当年所想，而会被本能所控，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除了对飞蓬在乎神界的嫉妒，又何尝没有野心被毁的愤怒。只是自己的这番作为，完全辜负了飞蓬冒着这么大风险就为了脱离神界的情谊。大劫岂是好过，万一魂飞魄散，就算能因混沌风灵的特性重聚，但复活的风云之子没有记忆，又怎能称得上是飞蓬？

接下来飞蓬的话语对重楼是更大的打击：“吾压上一切去进行这盘赌局，只是不知，结果是否是我所想。”说这话时飞蓬的神情是数不尽的苦涩和自嘲，“五十万年，重楼你从来不懂，也是魔尊怎会爱上吾这个间接害的兽族族灭，蚩尤神似并阻拦你复仇的仇敌！”

“只是...”悲伤过后，飞蓬的神情又转为释然，神色间满是风云之子的洒脱，“重楼啊...”飞蓬叹息了一声，“你我不只是宿敌，更是知己，纵然不爱，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死，这样就足够了，不枉费我飞蓬一番苦心筹谋。纵使你恨我，就凭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不会亲自动手，如此吾纵然身死，也不算满盘皆输。”最后这句话，飞蓬带着笑意说出后就又阖上双眸，躺进了冰冷的忘川中。

飞蓬这一番精妙无比，环环相扣并算无遗策的谋划彻底折服了郑吒几人，连楚轩都有着认同，何况他最后那番话，更是在精准算计中增添了一抹柔情，完全凸显了飞蓬的个人魅力，也不怪纵使有仇，重楼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吸引。

这般想着，郑吒他们本想向重楼询问飞蓬其人，却被他现在的神情吓到。只见他脸色惨白，神情也不像往日般桀骜霸道，反而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痛悔之色。

想到飞蓬刚才的话语，几人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但就重楼现在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