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秦穆脸上嘲讽的表情,苏黎道:“这个小名是我母后帮我起的。”一顿,他强调道:“是真的。”
“罢了,你我现在身份对立,如果当着别人的面唤你子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呢。”秦穆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黎苏。
后者垂下眼,默了默,道:“现在煊国三十万大军逃到了北部,如果你能让陈兴邦投降,我可以跟父皇求情,让他饶你一命。”
“如果我不愿意呢?”秦穆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你是不是要再捅我一刀?”他伤势未愈,光是这样说话,就有些头重脚轻。
方才他调用了周身最后一丝真气,按照古法点了徐谨言的一处穴位,那处穴位能造成假死的状态,但这样做也加重了他的伤势,这会儿他只觉身体忽冷忽热,头脑昏沉,只怕是寒气入体收了风寒。
黎苏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抿了抿唇,道:“我不会杀你。”
“你现在是不会杀我,你还要用我来威胁陈兴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说完这话,秦穆低低咳嗽了几声,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
黎苏有些欲言又止,目光不经意落到了秦穆的脖颈上的某一处,他眼神一凝,忽然蹲下了身。秦穆本来正难受的头晕耳鸣,忽然瞥见了一块月白色的衣角,他放下了抵在嘴巴处的拳头,一边轻咳一边沙哑地道:“你要做什么?”
没有得到黎苏的回复,秦穆面带狐疑,正要将目光意向对方,苏黎忽然将他扑在了地上。秦穆没有防备,后背贴上冷硬刺骨的地面,他被冻得一个激灵,下一刻,只听嘶啦一声,他本就单薄的衣服被黎苏从领口拉开。
皮肤受到寒气的侵袭,秦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他猛地睁大眼睛朝黎苏直直射去,“放肆!”
黎苏没说话,略带凉意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秦穆脖子上的那道痕迹,声音却忽然轻柔了下来,带着一种让人诡异的温柔问他:“谁干的?”
秦穆愣了一愣,很快意识到黎苏指的是什么,徐谨言原本对他很温柔,生怕弄疼他一样的小心翼翼,但这对中了烈性春药的他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后来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徐谨言才渐渐粗暴起来,脖子上的那处吻痕想必是那时候留下的。
“这与你无关吧。”
秦穆冷冷一笑,想要将敞开的衣服拉上,黎苏一手禁锢住他的双手置于头顶,一手则用力箍住了他的下巴,“告诉我。”
他的力气很大,秦穆吃痛地拧紧了眉头,眼神冷冽如冰:“放开我!”
“是不是荀夜羽做的?”
见秦穆不回答,黎苏首先就想到了荀夜羽。
当初若不是秦穆设计想要让荀夜羽跟他身后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荀夜羽早就成了秦穆的皇后,也就没有他们黎国的事了。他知道荀夜羽喜欢秦穆,但想到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以为荀夜羽对秦穆只剩下了恨,没想到他居然……
思及此,黎苏一向清雅的眉眼间陡然闪过一抹阴郁的戾气。
秦穆知道黎苏误会了,他也没有解释,如果能就此挑拨荀夜羽跟黎苏之间的关系,那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
黎苏在一瞬间收敛了情绪,重新变回了那个斯文淡定的青年。他从秦穆身上爬起,然后替秦穆整理好了被撕扯的衣服,秦穆的衣服本来就有破损,刚才被撕开的那一道口子并不显眼。做完这一切后,他伸手解下了身上穿的那件雪白的狐狸毛大袄,替秦穆披上,帮秦穆系好带子的时候,他听到秦穆藏着讽意的话语:“别做无用功了,你我之间回不到当初了。”从黎苏刚才那一瞬的暴怒中,他隐约知道黎苏心里还是有他的,当然,肯定是比不上黎国的江山了。
黎苏手上动作一顿,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死了,你对我还有用处。”说罢,他转身踏出了地牢,走到外面的铁门旁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荀夜羽条件反射地开了门,看到黎苏,他顿了顿,道:“三皇子话都说完了?”
黎苏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伸手指了指地牢里的秦穆,漫不经心地道:“我要把他带走。”
“不行。”
荀夜羽一惊,下意识地拒绝。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便悄然吸了一口气,缓和语气道:“皇上有旨,说必须对秦穆严加看管,不能让他逃了,三皇子的这个要求我恐怕办不到。”
黎苏没有退让,“我刚才看了,他的伤口没有及时得到处理,再加上寒气入体,恐有性命之忧,等我让太医瞧过了,确定他无碍了,我自会把他送回来。”
“这……”
荀夜羽还想说什么,黎苏直接打断道:“父皇那里我会去说,他对我们还有用,我不能让他死在牢里。”
这个理由听上来似乎很有道理,但荀夜羽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黎苏果然跟他预期的那样,对秦穆旧情难忘。有些事,演着演着就成了真的,秦穆这样富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又对黎苏一往情深,黎苏会动心很正常。
连他也不能完全将秦穆从他的心底抹去。
尽管心里并不希望黎苏把秦穆带走,但荀夜羽也清楚,他阻止不了黎苏,低头沉吟了片刻,荀夜羽暂时妥协,道:“好吧,等秦穆伤势好转,还请三皇子务必要将秦穆带回来。”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