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太子即刻遣了宫内太医赶往河州,还让董太师四处去寻名医,送往河州。
皇上病重的消息,他们暂时压了下去。
可是这事情还是不胫而走。
因着元成帝的病,河州的官员们滞留在那边无法归来。这事儿到底是遮掩不住,董太师最终把皇上抱恙的消息告诉了京城官员。
虽然他用的字句不算严重,可还是不时有朝臣前来询问,到底皇上怎么样了。怎地去了那么久还没有要归来的消息。话语中隐隐透着担忧。
甚至于,有人质疑太子,为什么知道皇上病了的消息后,不接了皇上回京,反而要让太医和杏林高人去往河州。
太子震怒,以雷霆手段把质疑的人统统关在了监牢。
殊不知这样的手段一出来,朝中官员更加气愤。原先还有帮着太子说话的,现下也改了风向,开始疑惑太子为甚做了那样的选择。
更有甚者,有人怀疑太子故意阻了皇上,让陛下留在河州,自己继续在京城掌控朝政。
随着太子关押的人越来越多,这样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董太师劝过太子多次都不见成效。最终拂袖而去,不再搭理政务。
就在太子激起众怒,朝臣们反抗质疑的声音达到了顶峰状态时,突然,噩耗传来。
皇上驾崩了。
*
元成帝的去世仿若一道惊雷,在京中轰然响起,惊得所有人都失了方向。
太子卿剑锋知晓此事的时候,正在上朝。
他在朝臣们的跟前,跪地痛哭不止。
极致的痛苦过后,他慢慢站起身来,眼睛猩红地等着在场诸人,而后随意点了几个人名,让人把他们托了下去,罢官免职。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错。
正因为他们没有做错事,甚至于,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做。太子的样子和举动才更加让人心寒,让人错愕、意外,而又愤怒。
所有人都在疑惑,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只会用武力镇压的太子,能不能当一个好皇上。
可是陛下已经驾崩。
太子即位是无可避免的。
就在众人为这个状况而暗自愤怒不已的时候,忽然,曙光出现。
赵太保带着皇上遗诏初现在众人眼前。
遗诏分明是元成帝的字迹。
陛下在遗诏说,他身体已然不行了。未免社稷动荡,特此写下遗诏。
撤去卿剑锋的太子身份,改立性子温和的七皇子卿剑立为太子。由卿剑立来继承皇位。
此遗诏一出,满朝哗然。
赵岳手持遗诏,微笑着走到董太师的跟前,与太子卿剑锋道:“对不住,真正的太子殿下已经回了京。”而后,他扬着下巴,环视满朝文武官员,“现在,我们来迎接新皇入宫吧。”
“新皇”二字显然触怒了先太子殿下。
卿剑锋双目赤红地等着那“遗诏”,冷着声音说道:“这不可能。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你这遗诏是假的!”
“怎么不可能?”赵岳一脸痛惜地看着他,“大殿下,您心里的难过,微臣可以体会。只是遗诏乃是圣上亲笔所书,所有见过圣上字迹的人都可以证实。你又何必如此介怀放不下呢。”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
而后,私语声越来越大。
“赵太保,清王爷何在?”
“清王乃是陛下最亲信之人。若是真有遗诏,为何在赵太保的手中,而不见王爷身影?”
“再者,陛下驾崩的消息刚刚传来。为何赵太保和七皇子就来了京中。定然是圣上还未驾崩时就已经动身从河州出发。可若是如此的话……”
种种怀疑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在那议论声纷纷吵吵地达到了最高之时,突然,一声唱和骤然响起。
“太子殿下驾到——”
原太子卿剑锋还在众人眼前。
这一声里面的太子,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是先看了眼挺拔地立在殿中的卿剑锋,而后猛然回头,望向门口。
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缓步进入屋内。他低着头,眼睛不时地左右四顾,脚步虚浮,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畏缩。
朝臣一怔。
莫非这就是往后的皇上?
难道这就是以后他们将要山呼万岁的人?
他们面面相觑后,不由自主又看向了原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