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君兰没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轻声道:“原来是葬在这儿的么。”
按理来说,满门抄斩之人的尸身不会存留,更不会有人去好生安葬。即便有类似于这般的无碑葬处,也大都是衣冠冢。
谁曾想这儿居然有了个安葬何家人的地方。
君兰想知道此事是谁所做。转念一想,许是九叔叔的母亲。但,一个弱女子便能做到这个份上么?
……莫非共同行事的还有九叔叔的父亲?
正这样想着,手上传来极短的暖意。
君兰低头一看,恰好瞧见九叔叔刚刚收回的手。
“这里寻常人不会过来。”闵清则低声道:“我们速速过去。稍作停留,很快就走。”
不多时,来到了空地上。
潘太后朝着埋葬处一步步行去,面露悲痛,不住低声唤着“英华”。
赫然便是何夫人纪英华的闺名。
潘太后去到其中一处坟前,泪流满面。
两人在少时便是手帕交,后来一前一后嫁人依然没断了联系,关系一直很好。
几十年的感情尚存。人却说没就没了。
想到友人声声唤着“秀慧”,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即便她成了太子妃,对方也没有改了那份亲近,潘太后难过不已,难掩悲痛。
“谁!”闵清则当先发现异状,厉声清喝,负手而立挡在君兰和潘太后跟前。
长生长明手持兵刃和数名侍卫守在四周。
这时闪身现出几个黑衣人,跪倒在地低声道:“属下发现太晚,罪该万死。”
闵清则左手微抬,他们快速地再次匿入暗处。
不多时,旁边响起脚踏枯叶的声音,紧接着哈哈大笑声从旁传来。
“九爷的功夫愈发精进了。”来人须发皆白虎目半睁,笑得畅快,“大老远地就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约莫四五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而来。
其中一名少年离他最近,听到他的话语后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接了上去:“祖父又没特意遮掩身形和声音,被发现也是在所难免。”
言下之意,还是先前说话之人更为厉害些。若非他特意如此的话,连闵九爷也不见得能发现他们。
那人愉悦的拍了拍少年肩膀,“宁帆,还不快见过闵九爷。”
赵宁帆遥遥地朝着闵清则拱了拱手,“九爷。”
闵清则目光清冷地到过了他,对着那最前头的人淡淡一笑,“赵太保才是愈发精进了。刻意遮掩过却被无知小儿认作未曾遮掩,可见赵太保老当益壮功夫未曾倒退,小儿亦是娇憨可人。”
“你!”赵宁帆被激得又羞又恼,急急上前半步。
赵岳抬手阻了三孙子的动作。抬眸仰头看了下闵九爷,冷哼一声,语气愈发和蔼:“九爷和个孩子计较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您也不懂事么?”
潘太后道:“小儿不懂事,亦是需要提防。莫要让家中基业毁在了少年人的手中。”
赵岳虎步生威,到了闵清则跟前后略一停顿,朝着潘太后抱拳揖礼,“臣见过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