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碧蓝的大海总是给人以神秘广博之感,她资源丰富,空间巨大,曾是这个星球万千生命的摇篮,人类穷尽一生,涉足之地,也不过是她的千万分之一。
秋雅被杜一溪带离法庭,直奔海边,从碧蓝的海面,到阳光投射不到的深海区,再到覆着厚厚一层泥的海脊,并未感觉有何不同。
大海深处也和陆地一样,到处是起伏的山峦,只是这些山峦表面覆着厚厚一层泥,填平了沟壑,圆润了棱角。
杜一溪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偶尔陷入深坑,或被乱石绊倒,秋雅冻在冰里,被杜一溪单手拎着,杜一溪陷入深坑她就跟着陷入深坑,杜一溪绊倒她也跟着绊倒,每次磕到都一阵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明明可以用游的,为什么偏偏要用走的?”秋雅不解,见前面有个石头,杜一溪还傻傻地撞上去,“小心,前面有个大石头你看不见吗?”
“你看得见?”
“你看不见?”秋雅说着也反应过来,这里是将近八千米的深海啊,阳光早在海下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就被吸收殆尽了,她怎么会看得见?
“恭喜你,你恢复了神之眼。”杜一溪兴奋地说。
“什么东西?”
“就是视觉,你现在看东西可以不必借助光线,甚至不必用眼睛,你闭上眼睛试试。”
秋雅闭上眼睛,“不行,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用心去看。”
秋雅眉头紧皱,在狭小的冰匣子里稍微偏了偏头,用司水教的感知水的方法感知周围,却什么都没看见。
“还是什么都看不……”感觉到一柄锋利的兵器直朝她面门袭来,秋雅忙睁开眼睛,瞪着杜一溪:“喂,你干什么?”
杜一溪不知从哪拿了一根尖利的鱼骨,直想插入秋雅眉心,他见秋雅瞪大眼睛看他,不惧反笑,“这不是看见了吗?”
秋雅一身冷汗:这也可以?
杜一溪:“闭上眼睛,再来一次,你若看不见,我就真的用这根鱼骨刺死你。”
什么?喂喂,杜一溪,我不行啊,你疯了,会死人的?
不管秋雅怎么说,杜一溪全然不闻,一手按住她身上的冰块,固定住她,一手拿着鱼骨一下又一下地扎过来,扎出好几道冰花甚至裂缝。
眼看鱼骨钻出的冰花越来越近,秋雅忙闭紧眼睛,心说杜一溪这画风也太迷了,不是要带她去深海吗?现在拿针,哦,不,拿鱼骨扎她算怎么回事?
“别再扎了,再扎冰就裂了,会死人的。”秋雅闭紧眼睛,暗自运劲,打算等会冰真的裂了,就挣脱出去,恍惚中竟然看到司水夺了杜一溪的鱼骨,更为疯狂地扎过来。
“司水?你怎么在这?”秋雅说着,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的果然是一身白纱飘飘的司水,杜一溪捂着肚子躺在一旁打滚。
“帮你开天眼啊,这种事怎么能让给杜一溪?”司水冷冷地瞥了杜一溪一眼,看到秋雅时展颜一笑,“难怪龟婆婆说你这一世天赋异秉,以前我们都是最后才开天眼,你居然刚恢复了知觉,就开天眼。”
“什么?”
“别说话,不想眼瞎就专心点儿。”司水手上动作不停,突然鱼骨一个猛刺,“咔哒”一声,冰裂了。
司水仍不停手,鱼骨眼看就要刺进秋雅左眼。
“不,停下……”秋雅这样想着,鱼骨还真停下了。
“秋雅,继续……”司水握住鱼骨的手青筋暴起,显然用了十成的力气都没能前进半毫。
秋雅只疑惑了一会,突然明白了,加紧凝聚神思,盯紧那根鱼骨,目眦欲裂。
“不行,司水,眼睛疼。”
“继续。”司水用力将鱼骨往秋雅眼前推了一毫米,“不要只用自身的力量,记住,你就是水,水就是你。这大海的力量都是你的。”
“可是眼睛真的好疼……”见司水又向前推了一毫,鱼骨已经近至眸前,画面几近模糊了,秋雅被逼得没法,只得再次凝聚心神,专注眼前的鱼骨。
突然喀嚓几声,秋雅身上的冰轰然裂开,四散成细沫,源源不断的力量汇聚到秋雅身上,通过双眼射|出,眼前的鱼骨瞬间化为粉末,顺着能量流四散开去。
“成功了。”司水将手上的灰一扬,见秋雅脱力般往下倒,忙扶住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成功了,你竟然成功了。”
“啊?”秋雅目光涣散,无意识地晃了晃脑袋,才发现深海之下竟然如此壮观,远处起伏的山峦,近处密集的微小生物,还有一旁痛得爬不起来的杜一溪和目光关切的司水,全都那么清楚。
“不准你看别人,只准看我,只有我。”司水把秋雅的脑袋掰过来,让她对准自己的眼睛,只准看自己。
“啊?”秋雅艰难地扭动脑袋,把焦点放在司水身上,“你的……皮肤真好。”
那么近,居然真的半点毛孔都没有。
“当然了。”司水嫣然一笑,凑近虚脱的秋雅狠狠亲了一下,又一下,又又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秋雅被亲晕了,司水才放开她,站起来,双手环于胸前,上下打量杜一溪。
“是我大意了,北盟的守护神竟然是不死之身,难怪怎么都打不死。”
杜一溪嘴角一扯,吐了口血,踉踉跄跄站起来,“不敢自称不死之身,只是神女宅心仁厚,每次都手下留情,所以我还苟活着。”
“我以为你会学乖的。”司水的语气非常不好。
毕竟杜一溪三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