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一样了。
果然,略略过了几日,恭太妃一旨宣来,言及思念亲人,让几个苏家女儿都入宫一聚,苏令蛮作为外嫁的女儿,也在受邀之列。
上回在宫里险些着了人道,苏令蛮对皇宫的印象是差到了极点,正想着个由头拒了,蓼氏却亲上了门,请她同去。
“阿蛮,自你阿爹得了这户部侍郎的位,阿娘这心便一直提着没放下来过。”蓼氏道,“太妃还特地点名声要阿瑶同去,这可如何是好。”
“阿瑶不是去了清远寺?”
苏令蛮蹙了蹙眉,“阿娘去将人接回来了?”
她心里起了不祥的预感,只觉得最后一块拼图终于给拼上了——圣人想要娶了阿瑶做妃?
有这么个亲身女儿在,鄂国公府最不济也会是保持中立,不相帮于杨宰辅,以免害了自家女儿。
蓼氏的政治敏锐度极高,接了懿旨匆匆上门来也是为了这一桩事,“阿瑶这性子咋咋呼呼的,哪能去那吃人不吐骨头之地?”不肖说,一日都活不下来。
苏令蛮也头疼,若圣人不管不顾地一道圣旨下来,阿蛮是不嫁也得嫁,这般算来——还不如嫁了谢郎君为好,好歹那家里还没那许多虎视眈眈的美人,更没那怀了龙胎的容妃娘娘。
“阿廷,你早料到这一日了?”
苏令蛮问得有些咄咄逼人,柳眉倒竖,偏声音还不够硬,杨廷捏了她一把脸,“阿蛮,你不记得,当日我便说,让你那四妹妹等一等?”
“等什么?”
“等心想事成。”
第189章 齐人福
——等心想事成?
“你,你是说……”苏令蛮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杨廷点了点头道:“便与你想的一样。”黑丫头想嫁谢大郎, 便让她嫁去。
“你这般做, 有何好处?”苏令蛮狐疑地看着他, 将阿爹推上位,让谢家娶了阿瑶,这般一来……鄂国公府未必肯站她。
户部,可是管一朝钱粮的紧要地方, 她不信他看不出这一举措的危险性,若说仅仅是为了圆阿瑶的心愿——
苏令蛮可不知道他何时成了个保媒拉纤的知心人。
“阿蛮不信我?”
杨廷眸光清澈, 安安静静看人时柔和得仿佛一汪清澈的溪流, 褪去冷峭的棱角, 苏令蛮登时失语,不得不承认——对着敬王这一张脸,她大约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信是信, 可……”
杨廷打断她,抚了抚她脑袋, “阿蛮, 师兄只希望你事事顺心顺意, 外界所有的一切,师兄都会为你安排好。”
苏令蛮可不是那随便让人哄了两句便歇的软性子, 挣了挣将自己的发髻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瞪他:“阿廷,每回你要哄人,都爱自称师兄!”
这说话动作都带着点孩子的撒泼味儿, 杨廷失笑,懒洋洋地靠着床架子睨她,姿态里有股肆意劲,“蛮蛮,你当真想知道?”
苏令蛮兀自点头:“想。”
杨廷便不是慈善家、更不是知心人,为何会将阿瑶嫁给立场完全相对的谢大郎,她想不出,更摸不透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心底便很在意。
“那三日后恭太妃的邀约,你便需去了。”
杨廷伸手拉她,苏令蛮没抵抗,被一把拉着抱了个满怀,杨廷下巴摩挲着她,忽而叹了口气:“蛮蛮,真希望将你罩在笼子里,谁也接触不着。”
“那阿蛮便真成了笼中鸟了。”
苏令蛮忿忿道,杨廷望向窗外,黑黢黢的树影在廊下悄悄露出峥嵘一角,风一过,便似群魔乱舞。
三日时间一眨而过。
绿萝放下易容的笔刷,快手快脚地将各种工具全收拢入一个小包里,才拍拍手道:“好了。”
苏令蛮定睛朝西洋镜看去,内里照出一个轮廓姣好的小娘子,峨眉淡扫,眉眼弯弯处,是不尽的潋滟波光。
肌肤仍是白,只经绿萝巧手装饰过,这白带着点暗淡,不如从前那般莹光照人,以致那明媚的艳光都被敛了许多。
“绿萝,你这手可真巧。”
人依然是那个人,五官没变,但精气神却完全不同了,任谁来瞧,都不会怀疑——这小妇人的生活大约不算很如意,以至蔫头耷脑的。
绿萝却可惜道:“夫人的肤色还是过于白净了。”
即便她使了力,还是过分貌美,一眼望去有惹人心怜的楚楚,与主公“不招人”的要求差了许多。
苏令蛮却满意了,“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小八退开几步,歆羡地看着能跟着娘子进宫的绿萝,苏令蛮经过时拍了拍她肩,安抚道:“小八,这家里就有劳你看着啦。”
小八立时又欢天喜地了。
杨廷清早便去了朝堂,留下林木带着数十精卫随侍护卫,一行人车马行头齐备地往朱雀门走。
敬王府所居的宣和坊属勋贵中“最尊”的那一圈,离宫门自然不远,行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宫城北门——朱雀门。
鄂国公府的马车显然等了很一会儿了,侍卫对着布帘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便见蓼氏领着三个年轻小娘子下了马车,碎步行至敬王府马车前屈膝问好:
“给敬王妃请安。”
苏令蛮轻轻“唔”了一声,依着杨廷的意思等了等,才踩着杌子下了车架。
苏玉瑶似是之前哭了一场,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红衣倒是不穿了,换了一身丁香紫齐胸襦裙,外罩撒花绿广袖明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