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时,还能找同门解惑,天赋顶尖如马元,便能靠着一栋图书楼与偶尔的点拨,成了某一门道的拔尖人物。前带后,大拖小,渐渐的,在懒散的鬼谷子带领下,竟也很催生出了一拨人物。
是以,苏令蛮此时的提议或者说请求,门人几乎是司空见惯了。
马元还在犹豫,墨如晦却不无好奇的问起苏令蛮书院之事。她自多年前丢开手后,已有多年不曾过问了。
苏令蛮将书院大体情况道了遍,说到低、中、高阶学生的壁垒,墨如晦不禁拧起了眉毛:
“我当年一力督造书院,不过是为了天下女郎求一个启智,莫要只知侍奉儿郎,没料想如今竟也分了三六九等。”
苏令蛮却接受良好:“三六九等倒也不算,相宜的竞争机制,能使得学生不致懈怠,常存进取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
“规矩有些刻板。”
苏令蛮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她几乎是听着墨师姐的传奇长大的,素来敬仰她,此时要提议便觉喉间发紧:
“初升中、中升高,一年考核一次,可若是天赋型的学生,早先便有了高阶学生的实力,偏偏非要老老实实在初阶呆一年,中阶待一年,方能上得高阶课,岂非平白蹉跎了两年岁月?”
女儿家青春珍贵,韶光易逝。
墨如晦却是露出了然的笑,伸手摸了摸阿蛮的脑袋,亲昵地道:“小阿蛮,是不是初阶课已经学会了,不想再上了?”
苏令蛮还未及摇头,墨如晦便大包大揽地道:“这简单,我这便修书一封给阿来,往后书院但凡有想升阶的,由各科先生签字允许后,便自可去衅阶,成,便升,但若不成,自然还留在原处。”
“师姐,你又胡来!”旁边那袁礼袅娇声笑道:“莫说旁的,这不是给先生们增加负担?”
“啊对了,阿袅,师姐我险些忘了你也是书院里的先生,”墨如晦抚掌大笑:“尔等平日授课,自家学生什么水平难道不知?若成,给人一个机会,若不成,你不签名便是。”
苏令蛮好奇地看着袁礼袅,她在学堂里不曾见过有这一位,袁礼袅却是知道她的——
毕竟不论是十八学士,还是漱玉阁争执,在茶余饭后里,都是极好的消遣,只是没想到,从前的谈资成了今日的小师妹罢了。
她不露声色地瞥外“艳压群芳”的杨廷,心道果真是好戏连台,嘴上却道:“信伯,你这庄子凉快,反正书院里开了两月的避暑,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到你庄子上小住一会,顺道教教小师妹乐理?”
麇谷居士悻悻道:“那你夫君怎么办?”
袁礼袅怅然叹了口气:“上回杨师弟从我夫郎那借了一株十八学士,回头还了两盆九重紫,我夫郎眼里哪儿还有我的位置。。”
原来袁礼袅年少成名,后任了白鹭书院高阶乐课的先生,与那“花痴”杜工部是难得的一对恩爱夫妻——
苏令蛮一边惊诧于这般巧合,一边又对那日杜工部格外慷慨地借花行径理解了。
有这么一重关系在,加上威武侯的权势和名堂,不借才是怪事。
不过:“多谢袁师姐,可阿蛮未报……乐课。”
苏令蛮羞赧道,难得袁师姐主动提议,偏她当初没报,孰料袁礼袅半点不介意:
“小师妹报没报,我自然是知道的。”她当时听到传闻便想去见一见能让杨师弟垂躬的小娘子,孰料反倒是如今在这见到了。
果真是名不虚传的貌美。
“不过报与不报,跟学与不学并无联系,莫要学书院里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家伙,本末倒置,考核虽是重要,可亦不重要。”
到得袁礼袅这个位置,自然是已经不重要了。
可苏令蛮却并无这个底气,考核便似高悬头顶的利剑,无时无刻不督促着她鼓足劲努力。纵然不曾想过一定要得魁首,可到底是不愿输于旁人的——
墨如晦拍拍她:“便当是个消遣,好歹乐理通一通,这舞艺才能学得好,阿元,你说是不是?”
马元一愣,他还未想好,大师姐怎就先替他应了?
苏令蛮却支着下巴思索开来,这一月的舞艺课,她自认肢体舒展,先生要求的姿势无有不应,偏常常得来“狗屁不通”的四字批语,莫非是因乐理不够通的缘故?
一方赶着一方半推半就,麇谷在旁敲边鼓,直接便说好了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练柔术,至于袁礼袅便负责在旁弹弹琴,唱和番便罢了。
花厅内众人吃茶寒暄,相熟者闲聊上小半个时辰,眼看日已中天,便一窝蜂地去小饭堂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食,便各自腆着肚子回家。
最后留下者,亦不过寥寥几人。
杨廷斜了王沐之一眼:“王仲衡,你还想赖在百草庄不回家?”
两人但凡对上,便跟孩子似的。
王沐之这才收了胸前的扇子,嗤笑道:“清微,这百草庄你开的?居士,是不是?”
麇谷居士早已拉着阿蛮走远了,并未搭理他。
墨如晦旁边特地置了温泉庄子,并不爱在这满是蚊虫的山野田林多呆,见师傅并无大碍后,便骑着高头大马回了自家庄子,言明日再来。
王沐之视线在前边那青灰麻布的小娘子身上打了个转,才收起笑慎重问:
“清微,你当真欲娶苏二娘子为妻?”
杨廷抬头望了望天,今日的太阳格外烈,耳边蝉鸣阵阵,听得人心底燥得慌。
他扯了扯襟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