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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知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头一片白光,刺得脑袋嗡嗡地疼,他皱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就见徐西立堵在他前头扯着嗓子喊。
“君哥!君哥!你醒了?!”
“嗯……”陆君知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他闭着眼睛咳了一声,“你丫……小点声成么?老子还没死呢!”
“君哥你感觉咋样?难受么?胳膊疼不疼?”徐西立伸手就要去床头的铃,“我先给你叫医生过来……”
“……等会儿。”陆君知费劲儿地抬起左胳膊要去拉徐西立。
“哎哎哎,别动!”徐西立吓得赶紧扶住他,“想要啥你说,君哥,我拿去!”
陆君知喘了两口气,哑着嗓子道,“严灼呢?他怎么样?受伤没?”
“就……他……没事儿……”徐西立低头抠着手指头,突然站起来帮陆君知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那啥,君哥,你感觉咋样?觉得哪不舒服没?”
陆君知皱着眉头,靠在床上不耐烦地看着徐西立,“我就脑袋有点头晕,浑身没劲儿。严灼呢,他怎么样?”说到这儿他突然愣了一下,一把手掀开被子就要起来,“操!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没没没!”徐西立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赶紧按住他肩膀,“卧槽!君哥!你别动啊!胳膊不要了?!”
“那怎了?”陆君知拧眉瞪着徐西立,“你丫要再不说我现在就从医院出去你信不信?”
“哎哎,我说还不行么?”徐西立啧了一声,“真服了你了!”
“到底怎么了?”陆君知紧紧盯着徐西立。
“我先跟你说好啊!他现在没事儿了,你别着急!”徐西立叹了口气,犹豫地看着陆君知,小声道,“就……他昨儿个突然……吐血了……”
陆君知怔了一下,感觉脑袋上就跟针扎似的一阵疼,他皱眉按住后脑勺,“操……”
“君哥!你怎么了?”徐西立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按床头的铃。
“待会儿!”陆君知咬牙拽住他胳膊,“他现在怎么样?”
“没事儿!真没事儿了!”徐西立觉得自个儿一颗心都要给折腾出毛病了,赶紧拉着被子把陆君知盖住,“医生看了说是心情起伏太大,再加上他平常胃也不太好,就一下子没缓过来,别的大毛病没有,我就让他回家先歇着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会儿你不是被送进手术室了么,医生说你胳膊以后可能会有点影响” 徐西立看着陆君知的脸色,吞吞吐吐半天,“就……那什么……估计赛车打球什么的……就……可能……玩不了了……”
陆君知愣了愣,没说话。
“再加上你当时流了特别多血,又昏迷,严灼就……”徐西立挠了挠脑袋,“他当时看着是挺吓人,不过这会儿没事儿了,真没事了,昨儿个我都快磨破嘴皮子了他才答应回家休息……”
徐西立说完这几句话,俩人半天都没出声,就这么坐在病房里沉默。
“操!”徐西立突然站起来,使劲儿抹了把脸,“君哥!你一句话!只要你一句话!我铁定给肖俊那傻逼一条胳膊上来几刀!”
陆君知垂头盯着自个儿裹着绷带的右胳膊看了一会儿,“行了,你别瞎折腾。”
“我靠!你意思是这事儿就算了?”徐西立瞪大眼睛看着陆君知,“你要觉得这样不合适咱报警啊!把丫送进去让警察叔叔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你别管了,这事儿我自己处理。”陆君知觉得自个儿脑袋一阵阵晕,他闭着眼睛按了按额角,勉强提起精神,“你待会儿赶紧回家,别告诉阿姨,大过年的让她着急。”
“不是!君哥!你就这么让肖俊逍遥法外了?!”徐西立拧着眉毛,急得从床这头绕到床那头,“你都不知道你刚送医院那会儿多吓人,靠,胳膊上全都是血,一看见你那样我他妈宰了那孙子的心都有了!”
陆君知皱眉指着床边的凳子,“别转,脑袋晕,你先消停坐会儿。”
徐西立犹豫了一下,坐到凳子上。
“没报警吧,我舅那边还不知道是肖俊?”
“……嗯,你不说让别告诉他们么?”
陆君知低头想了一会儿,指着自个儿胳膊,“这怎么也算故意伤害罪了吧。”
“那肯定啊!”徐西立瞪眼。
“故意伤害致人伤残……”
“谁说你残了?!”徐西立一下就急了,瞪大眼睛看着陆君知,“谁敢说你残了我削死他!咱找最好的医院,吃最好的药,肯定能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到时候你想玩车玩车,想打球打球!”
“行行行,我知道。”陆君知按住徐西立,“反正要是报了警,肖俊怎么也得进去个三五年,书也甭念了……”
“那不正好?”徐西立挑眉,“三五年我都嫌少,丫最好后半辈子都他妈待里头!”
陆君知看了徐西立一眼,“肖冰现在还在疗养院里养着,要是知道她弟弟给关进去了……”
“那跟咱有啥关系?”徐西立都迷糊了,“他都把你弄成这样他还有理了?”
陆君知没说话。
病房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徐西立才开口。
“君哥,你是不是觉得愧疚?”徐西立扭头盯着傍边的输液架子,“就是当年肖冰那个事儿?”
陆君知仰头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道,“不知道。”
“就算你觉得愧疚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