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难烛。”
“等老夫医好了我的乖孙女,就给她改姓公孙。”
“外公!您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若是没有那个男人,你小姨怎么会离家出走?等老夫见了他, 非得亲手扒了他的皮!连自己妻子都照顾不好的男人,活着何用?”
公孙晴轻叹一声: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和公孙衍合不来的原因。
自她有记忆起,她外公一直就是这般固执,难怪娘亲会逃走,可是这些话,她是万不敢对公孙衍说的。
“外公,小鹿的父亲也已经去世了,而且是在小姨之前就走了。”
公孙衍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冷哼一声,没接话。
公孙晴耐心劝道:“外公,我知道您疼惜小鹿,怜惜她多年无依无靠,可是您想想,纵然是血亲,这也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如此过分的要求,您还是不要提了吧。”
公孙衍的心中划过一丝哀伤,他这一生已经走完了大半,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爱妻早逝,留下两个女儿,公孙晴的性子全然继承了她的母亲,公孙玲甚至更加叛逆不羁,小女儿公孙瑶倒是乖巧懂事,心地善良,在医术一途的天赋也极高,可偏偏走上了和大女儿相同的路,如今还让他这个老棺材瓤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对于公孙瑶的死,公孙衍早有准备,毕竟他已经在中原生活了二十年,医好过无数的人,并且派这些人出去打探,却没有人告诉她爱女的消息。
只是,一天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他的心中还存着那么一丝希望。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哪怕这辈子都不认她,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公孙衍一生心高气傲,自己的后代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他靠在马车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公孙晴自觉失言,看到外公如此,有些后悔。
不过,这么多年,她早都倔强惯了,让她主动认错,有些难。
马车内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一会儿,公孙晴才继续说道:“外公,小鹿就是丑侠。”
“丑侠?嗯……这个名字好像听谁提起过。”
公孙衍回忆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小偷!?”
公孙衍一拍大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色难看。
老天真是不助公孙家呀!大女儿带着入赘的夫婿离家出走,二女儿和人私奔,长孙女放着好好医术不学,钟情制毒,这……这这,这个还没见过面的亲亲小孙女,怎么还是个小偷呢!
公孙晴忍俊不禁,他外公的这份古板的性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外公,不是小偷,我听巫马无救说,小姨和……小鹿的父亲为了躲避仇家追杀,隐姓埋名的隐居了起来,而且两个人都没有告诉小鹿他们的事情,甚至连姓名都隐瞒了,小鹿在小姨去世后,因缘际会习得了怪侠的武功,又得了怪侠的沧龙神剑,她得到了一些关于身世的线索,这么几年打着偷盗的名义踏遍各大门派,其实是为了寻访线索,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听完公孙晴的解释,公孙衍颤抖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想起来了:前阵子赏金猎人北冥鲲的手指险些被人割断,跑到医庐向他求救,就提起过丑侠的名字。
公孙衍皱起了眉头:“那个北冥鲲……是不是想杀了小鹿取赏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些日子华夏山庄确实放出了万两黄金的悬赏,各地赏金猎人谁不想要这笔钱啊。”
“哼,若老夫早些知道,刚才就把那个北冥鲲轰出去!”
“我听说小鹿后来归顺你们教了?还被焚天封了圣子,是不是?”
“嗯,小鹿寻着线索,找到我假意归顺了圣教,教主很赏识他,就封他做了圣子,赐号冢虎;又因为小鹿终日戴着一张鬼王面具,底下的弟子尊称她鬼冢虎。”
“哼,你们姐妹俩,一个个的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一个当了狐狸,一个做了老虎。”
“外公!”
“罢了罢了,还有多久能到?”
“按照这个脚程,恐怕要三天。”
“三天?来得及吗?”
“有巫马无救在,应该没问题的。”
“对了外公,为什么之前您都没有告诉过我,巫马无救和我们家是世交?”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离开神农岛二十年,早就被岛上除名了,还提它做什么?”
公孙衍才不会告诉公孙晴,他收了巫马无救三百多种草药的种子,答应她,替她隐瞒这一段……
“小鹿中的是什么毒?连巫马家的丫头也没办法?”
“小鹿之前受过内伤,伤及心肺落下了隐疾,后来又遭到追杀,内力枯竭引发旧伤,而且……她硬闯不归林,吸入了大量的瘴气,我走的时候她还在昏迷。”
公孙衍听完,捋了捋胡子:“若是这样的话,巫马家的丫头也能治,我亲自去一趟也好,仙鹤后人解毒的手法多为以毒攻毒,太过猛烈,还是老夫亲自来吧。”
“对了外公……”
“有话就讲。”
“小鹿带回来一个朋友,中了一种蛊,您能不能也给看看。”
“蛊?哪种蛊?”
“巫马无救说是一种子母蛊,症状表现是,一直沉睡不醒,武功尽失……”
“哦,不过是小小的共生蛊,子蛊的寄宿人体后,二者只能苏醒一个,只需喂七星虫吃下千日醉,再将七星虫逼到子蛊面前引它吃下,中蛊人即可苏醒,至于取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