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一眼就认出公孙晴是当日的玉面狐狸,脸色冷了下来,淡淡的哼了一声。
巫马无救将公孙晴拉到身后挡住, 对苏慕白微微一笑。
苏慕白怔了怔,眼前的这位姑娘面生, 五官太过出挑, 忍不住打量了两眼, 便收回了目光,含情脉脉的看着夏秦怡。
夏秦怡抽回了手:“你怎么来了?”
“我接到权叔的信,立刻就赶来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慕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没有回答。
“苏大哥……我今天不是很想出去,你先和权叔回去吧, 我们改日再会。”
“你不和我一起走?”
夏秦怡摇了摇头。
“也罢。”他环顾一周,目光落在北冥鲲身上。
“北冥兄,别来无恙。”
“苏掌门。”
“不知这间小院,可否匀给在下一间房?”
在苏慕白的心中,北冥鲲是“唯一的男子”,自然是他说的算。
北冥鲲连连摆手:“这院子不是我的,是我二妹小鹿租下来的,你还是去问她吧。”
巫马无救恨的牙痒痒,走上前去拦住了苏慕白:“苏掌门,这恐怕不方便吧,我们一屋子女子,留您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呢?”
“可是北冥兄……”
“他是我们的车夫加护院,干些粗活的劳力,苏掌门身份高贵,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鹿难烛进房后,躺到了床上,可是她的耳朵却不听使唤,外面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苏慕白想带夏秦怡走,“霍”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眶通红,可心头却闪过一丝茫然,她和夏秦怡的感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她永远无法像苏慕白那样告诉天下人她们的关系。
最后,也只能再次重重的砸到床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外面的交谈声竟无孔不入,她便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她多想,多想狠狠的推开苏慕白,揽过夏秦怡的肩膀,大声的告诉他:离她的女人远一点儿。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任性,她们的事情若是给秦怡的家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苏慕白最终带人走了,院中的四人尴尬的对望。
巫马无救牵着公孙晴回房,北冥鲲很想进去看看自己的义妹,被公孙晴瞪了一眼,便拿起扁担挑水去了。
夏秦怡进房,目光投向床上,鹿难烛用被子紧紧的包裹自己,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她明白鹿难烛的心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小鹿~”
听到夏秦怡的声音,鹿难烛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她裹紧被子呈一个蝉蛹状,向床里面拱了拱,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回答:“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夏秦怡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动。
她就那样坐在鹿难烛的床边,看着隆起的被子,安静的等待。
鹿难烛藏了好久,直到被子里的空气太过稀薄,才掀开一道小缝,就像藏着一颗珍珠的蚌,小心翼翼的裂开一个缝隙,观察外面是否有危险。
她知道夏秦怡没走,便借着这个小缝往外看去。
四目相对,鹿难烛的身体一僵,缓缓的掀开了被子。
未等她坐起来,夏秦怡一头扎到她的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女儿家的香气,喃喃说道:“对不起小鹿,对不起。”
鹿难烛红着眼眶撇了撇嘴,一脸的委屈,仿佛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又被大人呵斥“不许哭”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夏秦怡想告诉鹿难烛全部的真相,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坏人,由她来做就好,她的小鹿,不需要沾染这些肮脏,也更没必要因此背上良心上的负担。
“秦怡……”
“嗯?”
“我……就是叫叫你。”
夏秦怡在鹿难烛的脸颊上印上一吻,柔声道:“那你可要做好叫一辈子的打算哦。”
“可是……”
“没有可是!”
“好。”
“小鹿~”
“嗯?”
“你信不信我?”
鹿难烛紧了紧搂着夏秦怡的手臂,回道:“自是信的,可是……”
夏秦怡枕在鹿难烛的颈窝,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握着鹿难烛的一只手,轻声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看到他那样对你,这里……会痛。”
鹿难烛拉着夏秦怡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夏秦怡鼻子一酸,小心的挑着字眼回道:“小鹿,今生今世,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从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开始,无论是丑侠,还是小鹿,对于我来说都是特殊的;我不会去做什么庄主,小洵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会把山庄管理好,等报了外公的仇,我们就回世隐村,若是表姐和无救姐愿意,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回去,我可喜欢小豆芽了,等我们回去,就把天魔功传给她好不好?”
“好~”鹿难烛眼睛亮晶晶的,心思随着夏秦怡的话飘远,仿佛看到了她们俩人的未来,嘴唇边噙着笑意。
“至于苏慕白那边,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无救姐姐的状况你也知道,若是想一举歼灭魔教,没有苏慕白和他背后的天穹剑派,单凭我们如何筹谋,终究是太难了;况且司徒老掌门早早故去,多少也和焚天斩断他一条手臂有关系,于情于理苏慕白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嗯。”
即使鹿难烛答应了,夏秦怡的心中依旧难安,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鹿难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