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谢冕素来名声不好,这个锅他不背谁背?
“那其他人呢?”朱弦和他抬杠,其他人总实打实是他的侍妾了吧。
谢冕苦笑,他修炼了她教给他的内功,不能近女色,她还敢问他。唉,她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他想了想,决定提醒她试试看:“娘子忘了我内功有禁忌吗?”
“什么禁忌?”她好奇地问,她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和她说起过内功的禁忌。
谢冕正要回答她,马车车身忽然一震,似乎转了个方向,接着又开始行驶。谢冕脸色微变。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谢冕眉头微微一皱又放松开来:“外面似乎多了许多人。”
朱弦微怔,侧耳倾听,面色顿时一变。马车外果然多了十几个脚步声,却整齐划一,宛若一人发出,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即使她自幼练武,耳聪目明,也差点忽略过去。若不是谢冕提醒,她根本不会留意。
若非经过严格的训练,脚步声绝不可能这么整齐,来者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家丁护卫。可这样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跟在他们的马车外?
朱弦忍不住想去揭开车帘看一眼。谢冕抓紧她手,对她摇了摇头。
朱弦询问地看向他。谢冕道:“应该是龙骧卫的人。”
龙骧卫?朱弦愕然。龙骧卫是明德帝继位后,交由他的胞弟福王卫襄一手创建的密探及护卫组织,权力极大,可以不经由衙门任意审讯逮捕各级官员,行事酷烈,世人谈之色变。
当年卫无镜从西陲逃脱,靠的也是龙骧卫的护卫,从有限几次打交道中,朱弦深知龙骧卫中的人虽手段残忍,却纪律严明,行事周密有计划,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地方。
谢冕怎么会惹上他们?
朱弦想起从前听到的种种传言,心中一动,挑眉看向谢冕道:“听说你得罪过福王的未婚妻郭六小姐?”准确地来说,是“调戏”。坊间传言,谢冕因此与福王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两人之间势同水火,争斗不休。
谢冕神情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不过想看看郭六小姐是怎样的美人罢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郭六小姐过世也已经四年多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确实有喽。朱弦瞥了谢冕一眼,口气莫测:“你还真行。”都说福王对他的表妹兼未婚妻情深义重,郭六小姐不幸病故后,福王至今未娶。谢冕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那个主儿可是个活阎王,不比康王。康王不过是一个不掌权的闲散王爷,都能将她逼得走投无路;福王却是与当今明德帝一母同胞,由明德帝一手带大,感情深厚、深受宠信,年未弱冠,便执掌龙骧卫,杀伐自专,权势滔天,是出了名的行事狠戾,冷酷无情。也难为谢冕得罪了他这么多年,还能全身而退。
谢冕讪讪笑了笑,谦虚道:“还好还好。”
朱弦眉心一跳,斜睨了他一眼:“郭六小姐果然十分美貌吗?”
谢冕被她一眼睨得心头乱跳,总算福至心灵,忙赔笑道:“自然不及娘子的万分之一。”
油嘴滑舌的!朱弦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待再问他,车身又是一震,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打开了车门。朱弦发现,车子停在一个空荡荡的院落中,车门外,两排穿着标志性大红飞鱼服的武士腰悬绣刀,气势森然,沉默地肃立着。
果然是龙骧卫的人!原本跟车的扫雪和八角几个却全不见了,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为首的龙骧卫将官拱了拱手道:“谢五爷,五奶奶,殿下有请。”
殿下?看来果然是福王殿下,也不知找上他们有什么事?她不由看了谢冕一眼,谢冕一脸懒洋洋的笑,似乎混不在意的样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心底的不安,他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长身而起,率先下了车,又殷勤地伸手将她扶下车,对说话的龙骧卫将官点了点头道:“前面带路吧。”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那将官也不以为杵,神情平静地在前面领路。
沿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走不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美轮美奂的花园。领他们过来的龙骧卫将官止步于此,另有一个穿着宫装的美貌侍女候在花园门口,见到他们过来,无声地行了一礼,领着他们继续前行。
园子颇大,仿的是江南园林式样,回廊曲折,花木扶疏,怪石嶙峋,还引了活水汇成一湾碧波荡漾的小湖。湖心建了一座碧绿琉璃瓦的八角亭子,以一座十一孔的石桥与岸上相连。
湖边绿树丛中掩映着几间格局精巧的抱厦,朝向湖水的方向是整排的琉璃窗格,只需坐在室内便能欣赏到湖光□□。
侍女引着他们直接进了抱厦,里面同样禁卫森严,却人人敛息屏气,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见到他们进来,目不斜视,连余光都没有瞥一下。
朱弦暗暗心惊:这福王殿下好大的气派,好严的规矩。
侍女带着他们停在一道墨绿洒金团花纹锦帘外,向着里间恭敬地禀告道:“殿下,客人已至。”
轻巧的脚步声从帘子后传来,随即帘子掀开,明亮的光线流泻而出,同样是一身宫装打扮的美貌侍女在帘子内侧恭敬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