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墙上抽了张纸,随便摸了一下脸上的水就出去了,施乐平跟王笙这个富二代不一样,他才不是靠脸吃饭的。做唱片一行,加班赶点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即便他有十万个打扮的心,此时也都死了。现在也就见重要的客户或参加什么晚会时,他才会往头上打发胶,平时能注意身体的清洁就已经很不错了。
出来的时候,王笙放了两份早餐在座位上等他,戴着一副黑墨镜对他招手示意。施乐平坐过去,对他说:“戴墨镜吃早餐,你就不怕被人认成黑社会?”
“这附近哪有黑社会,你看看我这双眼睛——”他凑过来,悄悄地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眼睛给施乐平看。
施乐平跟他对视的一瞬间噗嗤一笑,说:“你这双眼睛比我还惨呢,怎么还是黑色的?”
他坐了回去,“厉害吧,国宝同款!”
施乐平边吃着早饭,边笑着说:“厉害了!”
“你的眼睛倒是漂亮,让人想忍不住咬一口。”
“你说什么!”他假怒,喝了一句,发红的眼睛像酿了一坛子的桃花酒。
“干嘛?说你的眼睛像猴屁股还不乐意了是吗?”
施乐平咬着油条,吃吃地发笑,一双眼睛都笑出了弧度,“你咬猴屁股啊?”
“我想咬你!”
“神经病!”他白了他一眼。
对于施乐平来说,这都是王笙跟他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已经习惯他口无遮拦了。但是王笙说完后微微蹙了眉头,对他来说,早晨是一天中最不设防的时间,昨晚的酒精可能还残留在体内,没有代谢干净,让他昏了头,话放肆地说,还好施乐平对此毫无察觉,便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们在肯德基吃完了早餐,王笙开车将施乐平送到了录音室所在的大楼下,旁边跑出来一个人,叫着“王哥”,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王笙接过了袋子,跟那人说了几句话,让那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等他。施乐平问他是谁,王笙说是司机,叫他拿东西过来顺便接自己。
他把袋子递给施乐平,施乐平问这是什么,王笙说给你买的衣服,牌子和尺码都是按照你这身行头买的。快把这套换下吧,我的车都被你给熏臭了。施乐平不情不愿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不止有一套衣服,还有毛巾和洗漱用品。
“别说上面找不到洗澡的地方,一会儿见了潇潇,一身的酒味,让她知道你因为昨天的事喝了酒,我看你羞不羞。”
施乐平听着眼眶都有些发热,但他和王笙之间不是互相感动来感动去的关系,于是乎感谢的话语都很难说出口。他反而说:“你给司机一个月发多少工资啊,让人家一大早就给你跑着跑那的。”
“多少我都养得起,不需要你操心。”王笙故意说道。
“那我就不操心了。”施乐平说完,便要上去。
王笙叫住了他:“你什么时候结束啊?”
他转过来,“不知道,没定点的。早的话上午就完工,得看潇潇的状态。”
“那中午吃个饭呗。”
施乐平笑了,“顶着那双眼睛,回去睡你的觉吧,大熊猫!”
“睡觉午饭还是要吃的,我们都几年不见面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赏脸吃个饭呗。”
“骗人!这一个月不是天天见面?”
“过几天谁还知道能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施乐平伸出手指,隔空对着他点了点,摇头晃脑地不住叹道:“你啊你……陪了我那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腻呢?我都快腻了。让你去睡觉还不乐意,偏要跑我这儿来当苦力。算了算了,随便你吧,晚上我有空了再约你。中午可能要跟他们订盒饭,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你大中午地去吃什么大餐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鸽我!”
“放心吧,我要是鸽你……”施乐平将两条胳膊并起来举到眼前,冲他远远地喊道:“你就拷着我去,把我按在椅子上,看着你吃,行了吧!”
“可以!突然想被你鸽了。”王笙笑着说。
“神经病。”他又白了他一眼,看了下手表。王笙说你快上去吧,不忘嘱咐他先洗澡。施乐平跑之前还跟他说:“绝对不会鸽你!放心睡个好觉,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他拽着袋子跑远了,拐进了大堂的右边,看样子是乘电梯去了。
王笙在玻璃旋转门前面站了一会儿,直到到点上班的人开始多起来,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刚才的司机打电话,一边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先洗了个澡,换上了深色的丝绸睡衣,躺倒在房间中央的白色双人床上。光线很暗,窗帘被拉上了,玻璃窗却敞开着。他住在离地几十米的高层公寓里,算是s市最高级的中心住宅区。高处风大,吹拂着纱做得窗帘,曼妙地摆动着,不断泄露着外面的晨光。
王笙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果然还是早上,没有一点困倦的迹象。昨晚他闹到很晚才睡,把醉死的施乐平抱到隔壁房间后,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才回到自己的主卧室洗了个冷水澡。
算算清楚,他和施乐平已经有三年没见面了。
这三年里,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