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侧头看了旁边的周成易一眼,周成易接受到她眼中审视的目光,诧异地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跟她可没关系?”
段瑶闻言轻笑出声,“我是想说芸秀来求见肯定是来找你,你要不要见?”
“我见什么见,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求见我就要见么?”周成易的态度很坚决,表情十分冷淡,对下人道:“回去告诉她,不见。”
“慢着。”段瑶叫住准备转身离去的下人,用不赞同的目光睨了身旁的周成易一眼,对下人道:“你去把人带到旁边的偏厅去,我一会儿去见她。”
“你这什么意思?”周成易等下人退出去了,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炯炯地看着段瑶。
段瑶笑着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觉得应该去见一下比较好,看她究竟是有什么事儿?”
周成易厌烦地嗤了一声,“你不是讨厌她么,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你没听过知己知彼么?我不去见芸秀,又怎么知道蒋莹要耍什么花招?”段瑶站起身,扯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对周成易道:“我去看看就回来,你先想想今晚我们吃什么,宁王府的菜色是不错,味道也好,可就是没吃好。”
还能说到吃的上面,说明段瑶心里真的没什么,周成易也就放心了,“好,一会儿我想好了就吩咐厨房里的人去做,我在宁王府的时候也没吃好。”
段瑶冲他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到了偏厅,段瑶见到了一个穿着绿色袄衣的丫鬟芸秀,是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姑娘,一见到段瑶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哭着求道:“王妃,蒋侧妃病了,奴婢斗胆请王妃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段瑶吃了一惊,挑了挑眉道:“我记得王府里就养着有府医,没让府医去看么?”
“府医去看了,吃了好几服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蒋侧妃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奴婢怕,怕……”芸秀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只是趴在地上连连给段瑶磕头,求着段瑶给蒋莹请太医。
如今已经进了腊月,眼见着就到年底了,如果蒋莹真的如同芸秀说的那样病得很厉害,万一没有撑过去,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事儿就比较晦气了。
段瑶不想蒋莹就这么死了,起码不能在这过年过节的当口死了,不然传扬出去,于肃王府来说也不是多好听。
“有病是要请大夫来看。”听到段瑶这么说,芸秀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在听到段瑶后面的话时,眼中的喜色又沉了下去。
段瑶道:“请太医肯定是不行的,太医一般只给后妃以及重要的大臣宗亲看病,请来给侧妃看病不符合规矩。”段瑶叹息一声,“不如这样,我给乔管家说,让他叫人多去请几个有名的大夫过来给蒋侧妃看病,务必要把蒋侧妃的病治好。”
听到段瑶说要多去请几个大夫来给蒋莹看病,芸秀也是感激不已,虽然不能请到太医,多请几个大夫来也好,她一个劲儿地给段瑶磕头,“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好了,你去吧,好好照顾蒋侧妃,命是自己的,活着才能有希望,死了就啥都没有了。”段瑶挥挥手,让芸秀退了下去。
云秀回到芳草园之后,把她求见王妃,王妃说了什么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蒋莹。
“活着才能有希望,死了就啥都没有了……”面色苍白的蒋莹躺在床上,重复着段瑶说过这句话,几番重复之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盖着的被子。
这几日病下来,蒋莹已经瘦了一大圈,每动一下都喘气喘得厉害,仿佛命不久矣,可是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似乎又激起了她的求生yù_wàng,在几个大夫来看过之后,几服药下去,病也渐渐有了起色,明显是又活过来了。
正文 5月6日
腊月十二大朝日, 有大臣向景熙帝禀告通州一带连下暴雪, 积雪压垮房屋上百间, 冻死冻伤牛羊上千只, 还有数万计的穷苦百姓无家可归, 生活困难。
好在大齐朝这些年生活富足, 国库里银子够花, 景熙帝立即命户部尚书、户部侍郎等人调拨银两、布匹、粮食、药材等物到通州救灾,又命工部尚书、工部侍郎等人召集民工给在雪灾中受灾的百姓修建暂居之所,帮助百姓渡过难关。
救灾一事定下来了, 最后众大臣又为了谁负责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太子一派的当然推举太子全权负责,宁王一派的就推荐宁王, 两边都互不相想让, 景熙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人吵得面红脖子粗,就差撸袖子打一架了。
谁都知道负责救灾一事里面的油水多, 处理好了救灾又能出政绩, 大家都是看得到的, 完全就是白捡的功劳。
众大臣在朝堂上吵得厉害, 唯有瑞王周成平和肃王周成易站在一边没吭声, 不过周成易不吭声没用, 别人不会当他没发表意见就是没意见,而是早就把他归于了太子一派,他们吵得那么厉害, 也算了一份在周成易头上。
所以在众人看来, 唯一没有想着趁着这次救灾之机捞一把功劳的人就是瑞王周成平了。不过瑞王周成平脚腿不便,平日里也都喜欢呆在府中著书修书,不热衷于朝堂上的政事,过的是优哉游哉的闲散日子。这个时候,众大臣看瑞王周成平不出声,也只当他是跟往日一样不关心政事而已,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景熙帝看着众大臣在下面吵得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落入了他的眼中,把他们的想法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