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也是沈括的手下, 当时查明的症因却未同那姑娘说明,一直在大堂等沈括要向他亲自禀告。“侯爷,那位姑娘……”他说话时稍做了停顿, 紧接着继续道:“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沈括面上神色渐渐染上了寒意,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刚才说话那人,半晌才开口:“确认吗?”
那人道:“千真万确, 不过胎象略有些不稳……头三个月最要好好养着。”
沈括没有言语,只是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给了屋中伺候的人。等坐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桌面上,似是敲在人的心头。
“去开一剂打胎药。”
“……?”看诊的大夫惊愕, 旋即又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收敛了起来, 也并不多问,只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个“是”。
过了不多时,天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沈括过来的时候看见辜七竟是在灯下剪窗花, 她的头低垂着, 从侧面看过去脖颈优美, 小巧的耳垂上细小的珍珠坠在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有人进来的动静再明显不过,可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专心致志得很。亦或者,她根本是不关心来的是什么人。
沈括就在她对面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看了她好一阵。相比于之前,她神色已经平稳了很多,随性而从从容。这样宁静安逸的氛围,叫沈括有些贪恋,很不忍心打破。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你今天下午身子有些不舒服?”
辜七用鼻音轻轻回了一个“嗯”字,其间仍然在她自己的事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张红纸在她的手中不断翻折,再经由剪刀裁剪。好似辜七现在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这上头,再没有什么是值得与这个相提并论的了。她素来是不会这些的,下午为了打发无聊才暖磨硬泡了这东西来。越是不会,就越是拧着一口气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