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看着君湄纠结死了,凭什么她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一看到她就魂不守舍,她本来不是个嫉妒的性子,可女人天生对情敌的纠结和敌意,让她胸中燃气熊熊大火。
哼,小妖精吗,你杏子姐有的是时间磨你。
——
王妃下午想要吃芋圆。
厨房一般做三色馅,紫薯、南瓜、香芋。
这三种分开蒸熟,然后用专门敲食物的木槌敲成泥,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力度和紫薯泥等泥的精细度,待敲好后,加入木薯粉,揉成软硬适中的面团,再搓成条,切成小块,王妃吃的少,可做出来也不能做太少,不然揉都没发揉,且单吃芋圆不成,要配一些别的东西,有时候是蜜红豆,有时候是新鲜莲子芡实。
总之主子一张口,磨死下面的。
王妃要吃这,过一会儿刘侧妃过来,说要吃蛋黄酥糕。
君湄眼睛都睁不开了,五更天起以后,就一直在厨房转悠,早餐做完要收拾,收拾完了准备午膳用的菜,午膳结束了又洗碗,洗完碗蹲在地上择了好久的菜,此刻刚过了正午,以前她做国公府大小姐的时候,是要睡上个吧时辰的。
坐在院子里面撮着芋圆,这种无聊的工作累到不累,干久了让人觉得困才是,脑袋昏沉的厉害,一不小心就晃了起来。
砰——磕到旁边的柱子上,柱子上面刚好雕了个小猴子,猴子尾巴翘翘着,把额角戳破了一个洞。
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一旁一个声音大声叫了起来,是杏子:“你这丫头,赶紧走开,等下额上的脏东西掉到吃食里面就不好了。”
君湄被磕了一下,彻底清醒了过来,腾的一起身,满篮子的芋圆掉在地上到处滚。
杏子愣了,君湄也愣了。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芋圆从蒸到捣碎到揉好,起码要花半个时辰,王妃可没这个耐心等,重新做上一份的话,都要到晚膳时间了。
杏子爆发了,出了事背锅的自然是管事的,管事的自然要迁怒于干活的,她才不管你到底什么原因,蹭蹭蹭的跑了过来骂道:“你看看你怎么做事的,撮个芋圆也撮不好,厨房呆腻了不是,呆腻了滚回浣衣坊!”
君湄才不想去浣衣坊,厨房再辛苦再累,大家喜欢呆在这里的原因就一个,能学到很多东西,可浣衣坊能干嘛,除了一天到晚没休止的洗衣服,晾衣服,基本上没办法学到什么东西是出去以后能用得到的。
可厨房不一样,即使是打打下手,每日偷偷瞄一下大师傅们做菜的法门,出去以后去开个餐馆,或者去大户人家帮帮厨,收入都会不错。
就像君湄想的这样,她想学一些东西,出去开个小面摊,或者开个小餐馆,能维持生计就可以了。
所以姑娘们喜欢往厨房挤。
君湄刚刚跟着小周学了点东西,自然不想那么快放弃,连声跟杏子道歉,可杏子哪里听的进去,硬说她是故意的,君湄一手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边点头哈腰的道歉,内心一万个草泥马狂奔。
一定要从这里出去,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社会,可在哪里混都比在赵王府混要好,等到陈安找到哥哥们,再另作计较。
杏子骂了一通气也消了,知道继续骂下去也是无益,要想个办法补救才行。
幸好厨房还有些刚蒸好没用的紫薯,杏子手脚麻利,自己亲手做,君湄看着杏子一举一动,顿时明白过来这姑娘为什么近几年在厨房很受重视。
杏子真的是很厉害!
方才君湄手忙脚乱的倒哧半天才把紫薯泥跟木薯粉和好,可杏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和匀了,一点一点的开始撮。
君湄看着都忘记脑袋上还留着血,鲜血用指缝中渗出来。
换做平时,弄成这样一幅脏兮兮的样子,杏子是会骂她的,此刻杏子自己还忙着呢,哪有心情管她。
杏子的手很快,坑次坑次几下,一碗芋圆丸子就撮好了。
“杏子姐,你真厉害。”君湄是由衷的感慨。
杏子没说话,单手端着芋圆站了起来,瞪了她一眼,许是看着她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略有不忍,冷冷的说:“你自己勤快些,再过几年自然干什么都麻利些,若是还要这样马马虎虎,修怪我赶你回去。”
一块帕子从另一只手上递了过来:“拿去,这幅鬼样子怎么见人,等下王妃责怪起来打板子,还有的你痛的。”
先前君湄对杏子的感觉就是这丫头有点凶,可此刻的感觉就是杏子姐其实挺好的,若是自己的心上人,天天围着别人转不看一眼自己,说不定会比杏子姐还生气。
杏子就是嘴硬心软。
君湄讪讪笑,带着些巴结杏子的意思:“杏子姐,你真的很厉害。”
杏子没说话,蹭蹭蹭往里走。
“头上还有伤,擦干净再进来,厨房是多干净的地方。”
“是。”
态度这么好,杏子也觉得没招了,走进厨房煮着芋圆,一眼恶狠狠的看着手捂住伤口的君湄,如果不是因安子哥,她有可能会喜欢这个勤快的小姑娘,她又不偷懒,又不耍滑,比其他的小女孩好上太多。
可安子哥为什么要喜欢她呢,就因为她漂亮?
自然,男人喜欢漂亮的。
代价
忙完晚饭杏子才让君湄回,按杏子的话说,没让君湄夜值就不错了。
黑暗中一道人影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往小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