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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和余致远的关系有问题。”
周伯作洗耳恭听状, 心道, 就算没有问题, 大不了给他制造点问题嘛。
当日卫修被梅衫衫态度中的回避气得拂袖离去,出门——好吧, 其实刚起身就后悔了,可是她一句挽留都没有, 真男人哪有退场退到一半自己作罢的?
回来后越想越懊恼, 恨不得在家里踱出超越光速来, 让时间倒流。最终一咬牙,又冲了回去。
他真希望自己没回去。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梅衫衫和余致远在一起的画面, 因而可以自欺欺人, 无视她已有丈夫的事实, 好像他真的有资格追求她似的。
他应该庆幸自己阴差阳错的先行离开,没让余致远撞到,给她添麻烦吗?
等从那股灼心蚀骨的妒火中略微冷静下来,卫修开始意识到不对。
他自小养尊处优惯了, 装盘的时候,想也没想地拿了个收藏级的骨瓷盘子,来装卤猪蹄。
而后来他看到余致远面前的盘子里, 装的是几块干巴巴的面包,下面是残乱的卤汁。
邓嫂分明留了一堆吃的东西,他走之前已经热好了几样, 现成的可以直接吃。这样的情况下,衫衫只给余致远吃面包?!
如果那盘子是一套中别的没用过的还罢了,可卫修有种感觉,那就是他丢进垃圾桶里的那只。
那这问题就更大了——
邓嫂是个爱干净的人,垃圾桶刚好是前一天才换过新的,垫的垃圾袋也是环保食品级的。虽然不存在脏的问题,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东西……
卫修心中生出一股雀跃。
如果衫衫真的这样捉弄余致远,那么,他可不可以认为,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舍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的。她是个温柔的人,更不可能委屈自己的亲人。
这个念头像盗梦空间里那只陀螺一样,一直在他心中打转,让他分不清这是事实,还是他乐观的臆想。他几乎想直接冲去问她。
周伯听得咋舌。想起梅小姐反手给了少爷屁股一钢钉的前科,不由信了几分。
这要是真的,那……千万别得罪女人啊。
……
临近五点的时候,梅衫衫再次检查那几幅画外面的保护套,然后才招呼员工们,小心翼翼地一幅幅放入运输车中。
从包装到运输,整个过程都有全程跟踪摄像,以证明并未发生毁损。
这是防患于未然的措施——画作珍贵,曾经有过买主自己不慎破坏了画,却诬赖是画廊运送时损坏的案例。这件事虽然没有发生在望梅轩,可梅衫衫素来做事周全,因而规定自家画廊每幅出售的画作,从离开画廊到进入运送目的地,都必须留下视频证据。
回到紫玉苑时,因为提前沟通过,周伯就候在顶楼的私人电梯门口。
员工们抬着画,轻手轻脚地运至顶楼,梅衫衫随后也出了电梯。
她住在这里的几年,从来没有做过邻里串门的事情,虽然偶尔会好奇别人家的装修风格、都挂了些什么画,可也仅止于好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参观近邻的家。
一进门,却一眼看见卫修坐在沙发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架在茶几上,膝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灵活的长指正飞速地敲打着键盘。
不是说……不在吗。
见他垂眸专注地盯着屏幕,似乎在忙于工作,她没有贸然出声打招呼,而是轻声问周伯,“先把画靠在这边的墙上,可以吗?我们需要买主检查,确认并无毁损,签收之后才算完成了运送。”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敲打键盘的声音变得更重了,仿佛跟键盘有仇似的。
反正小少爷不差钱,敲坏了再买一台就是了。
说不定一口气买两台,一台专门用左手敲,一台专门用右手敲。
梅衫衫暗搓搓地仇了下富,而周伯表示,一切听她安排。
望梅轩的这套标准化流程,是她总结过许多老牌画廊的经验之后制定的,她自然烂熟于心。
待到画作一字排开,保护套都被移除,周伯不由得目露赞许。这些画,的确都是精品,可见画廊主品位不俗。
可最关键的买主大人,还在电脑上忙活,仿佛视线离开屏幕一秒,就会错过几个亿似的。
这时周伯抬腕一看表,“哎呀”一声一拍脑门,慌张道,“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走了,约会要迟到了。”
……诶???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我打电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约会这回事儿,多亏少爷体贴,百忙之中赶了回来。”周伯歉然说话间,人已经走出门外了,还回头交代,“我晚上也许不回来,少爷睡前记得锁好门啊!”
梅衫衫:“……”
夕阳红,真是无限好啊。
卫修终于抬头,耳尖微红,冲着周伯的背影咕哝了一声,“臭老头。”
视线终于对上含笑的梅衫衫,他失神地愣了一愣。
事先想好的剧本,忘记接下来怎么演了……
装了半天酷,然后居然对着自己发起了呆,梅衫衫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问他,“我脸上有画吗?”
“……啊?”还是呆。
“需要检查签收的画在这边,不在我脸上啊,”梅衫衫止不住笑意,“看我没用的。”
“你笑起来比画美。”卫修脱口而出。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赞容貌,梅衫衫眉眼弯弯,“谢谢,彼此彼此,卫先生也不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