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黑云罩地,山谷中呼呼似寒刀的西北风刮着陆仁嘉的脸生疼。寂静的山谷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马蹄声,将士们困意顿消,严阵以待。只听身边喊声震起,弓弩手对准那支进谷的部队,一阵扫射,遭遇埋伏的郁久闾军士,见这阵仗,兼之星夜赶路,疲惫已极,对手又有那连发十发的神弩在手,我在明敌在暗,慌乱之下,郁久闾大军,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车战跨骏马,挺枪大喝一声。“将士们,跟我杀!”
郁久闾见大势不妙,夺路欲走,身后却杀来一小将,两人战在一处,交手二十回合,郁久闾正当青年,久炼战阵,那初出茅庐的车战又岂是他的对手,几回合后渐是落了下风。表兄陈广仁见状,拍马助战,一杆银枪,直刺郁久闾咽喉,却被对方一个回扫险些伤了手腕。三人扭打一处,两表兄弟却只有落下风挣扎的份,陆仁嘉本意纵他回去,奈何那车战何其顽固,明明是技不如人,却还是咬牙发狠硬要生擒对方。
陆仁嘉哭笑不得,尼玛!再战下去你们两个被他擒了去,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袁少磊啊!心里又将那祭酒崔景文骂得高血淋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陆仁嘉提刀斩下地上一具死尸的首级,交给一个会说柔然语的士兵,高举首级冲着那混乱交战的山谷,大声叫喊,“将军神威,斩下郁久闾首级,乱党还不速速投降!”
郁久闾大军本就溃败一气,如今又听闻郁久闾已死,四下里丢盔卸甲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郁久闾被这一声声的诅咒也是的叫喊,搞的心下怒火焚烧,大叫起来,手下越发的狠辣,直欲斩了眼前这两个纠缠不清的小儿,招式却开始凌乱。
“弓弩手,瞄准,且莫伤及性命,将郁久闾射下马。”陆仁嘉对着身边的将士下达了命令。
“啊!”郁久闾大叫一声,右肋中了一箭,回身挡下车战一刺,终是不敌,坠于马下。
将士们蜂拥而上,将挣扎中的郁久闾五花大绑捆个结实。
陆仁嘉本想自己帮忙擒下郁久闾也算功劳一件,见两小将军跨马过来,咧着嘴笑得得瑟道,“某也不才,略施小计耳。”
岂料那车战却是冷笑着,给了他一个极其厌恶的鄙弃,“无耻小儿,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
41、第 41 章 ...
第四十一章
袁少磊勇猛刚强,兼之又有崔景文妙计相助,如虎添翼,莎朗、瓦南手到擒来。信使五百里加急,策马日夜奔波,中途换马五匹,三天三夜后跪于司徒宇面前,呈上袁少磊初战告捷的文书。
司徒宇迅速浏览下来,负手而立,面上没有多少欢喜的表情,反而眉宇间微微现出几丝担忧。
待那信使退下,魏正扬望着司徒宇忧虑的俊颜,疑惑道,“袁将军初战告捷,本是喜事,将军为何愁眉不展?”
“莎朗、瓦南如此迅速被攻下。柔然定是警戒、注意万分。不为其他,柔然有一谋士,名唤昆莫列,此人擅长巫术、驯兽之道。常引猛兽出战,战无不克,虽未亲眼所见,其威力可想而知。他若领兵上阵攻来,唯恐少磊从未见过这般战阵,措手不及……”
果不出司徒宇所料,一日之间攻下两座城池,柔然上下大为惊骇,柔然王与诸将对此再不敢松懈,紧急召开大会,商讨作战策略。派遣之人不是昆莫列又是哪个。
崔景文之计,应当借眼下初战告捷士气大振之时,一鼓作气破了襄洋,袁少磊亦有此意。择日,袁少磊亲率大军,两军交战于襄洋五里外的喳蟒平原。
袁军摆开战阵,袁少磊与崔景文并辔而行,立于战阵之前观望,见柔然兵士高举猛兽图腾黑旗,兵士身着动物皮袍并未着铠甲,面目涂有红漆,腰间挂大砍刀,以鸣牛角之声为号。而那领兵的元帅昆莫列,披散一头亚麻色长发,面目亦有涂红,身着黑袍,竟是骑在一头成年雄壮的雪豹身上,姿态慵懒,手持诡异魔杖。袁少磊见此,扭头与崔景文对视,“吾对阵戎马半生,未成见今日阵仗。真诡异也。”
二人正沉吟之际,那昆莫列口中不知念甚咒语,手中的魔杖虎虎舞动起来,忽然天色聚变,黑云惨淡,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竟如同骤雨般难以抵挡。牛角声凌厉的响起,惊闻恶兽咆哮,定睛去看,却是柔然人放出豺狼野犬,乘风而出,张牙舞爪,杀将过来。袁兵如何能挡,人兽厮杀一处,血肉横飞,惨烈的叫声响彻平原。
马嘶,兽吼,惨叫,喳蟒平原仿佛人间地狱般让人颤栗,恐怖。
恶兽在血腥的刺激之下兽性愈是强烈,赤红了眼,凶狠异常。军马不敌恶兽,连连惊恐,扬蹄逃窜,车战两腿紧紧夹着马腹,用力抓住缰绳,在马上颠簸挣扎,终是不能驯服惊马,摔下马背。眼见那恶狼扑身过来,车战就地一滚,大叫一声,一枪刺中恶狼的心脏。虽击毙一只,身边却围上一群,人兽酣战一处,身边兽物死骸不断增加,而他身上的伤痕也不断增加,车战疲惫已极,苍凉的望着满目的鲜红,战士的残缺的死尸,心中悲痛不已。一声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