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赵青在竹林练剑,凤绮生心头难得涌上点人性关怀。
可惜对方似乎不买账。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赵青一会。难道寒喧方式不对?
刘戍说,要想和属下有更深的交流,除了日常教务,也可以用轻松的方式开口。比方说,夸赞对方。然而如今看来,对赵青来说,这一套似乎并不奏效。
凤绮生想了想,道:“本座方才在耍你。”
就见赵青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凤绮生:“……”
他怀疑自己的属下是不是都有受虐倾向。
眼见赵青左思右想,一脸存疑。凤绮生兴致大减,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本座前来找你,是为了卧龙帮一事。”
这才是正常的说话方式,平常的教主,废话不说直奔主题。
赵青瞬间适应了这个开场白,心里虽轻松,神色却严肃。还没开口说话,先跪了下来:“属下擅自行动,请教主责罚。”
认错倒一直很快。
凤绮生睥睨道:“那你可知错?”
“属下擅自行动。甘愿犯错。”
哦,这就是不认错的意思了。
凤绮生淡声道:“本座的鎏火神功近日已练至第七层,将破第八大关。”
教主一生所求唯霸业与武功。这事他倒还记得。
好好的说卧龙帮,怎么又扯到了鎏火神功?
鎏火神功一共分至九层,上任教主不过练至第七层。凤绮生年纪轻轻,却是将要破第八大关了。秘笈上记载第八大关为破茧,第九大关为归一。没人知道破茧是什么样,因为从没人练至此境界。凤绮生的一头青丝,正是因为练了鎏火神功,方才转了颜色。
赵青心念急转,脱口而出道:“恭喜教主神功大成。”
他为人极聪慧,又思量道:“莫非是卧龙帮故意扰乱教主心神?”
“不过是第八层,尚未至大成。至于区区蝼蚁,想要扰乱本座,也怕没有那个本事。”
凤绮生霸气一笑:“只是,挑动江湖人士与鎏火教的心绪,让本座的赵阁主,亲自下山处理这等杂毛小事,也算是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赵青一听,再明白不过。当下心中懊悔。这分明是声东击西。
纵使一些小手段于凤绮生本人来说无关痛痒,拨动了他的羽翼,却也是达到了目的,尤其凤绮生正处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他竟如此沉不住气,险些着了道。
当下痛心疾首道:“教主圣明。属下愚昧,甘愿领罚。”
凤绮生道:“本座不日即将闭关,届时教中事务交由左右两使与两位阁主处理。赵青这次未能沉住气。其一,怪在鲁莽,凡上位者,不可如此冲动。其二,怪本座未将个中利害与你说清。罚且欠着,待本座出关,再讨回不迟。”
“是。”
赵青郑重应着,心中对凤绮生的敬意又多了一层。忍小节,谋大计,这正是他愿忠诚追随为此付出生命的教主。
“只是,本座要闭关这事,并没有同夕雁说过,也只有刘右使省得……”
言下之意,你不要帮本座做过多的宣传。
赵青当然明白,事关重大,不欲叫太多人知晓,当下抱拳郑重说:“请教主放心。”
待赵青走后,悄眯眯躲在一侧的刘戍探头探脑,跟上来问:“教主,您要闭关?”
凤绮生面无表情道:“驴他的。”
刘戍大惊:“真的?”
凤绮生望他一眼,扯扯嘴角:“驴你的。”
右使:“……”
虽然凤绮生并未就赵青擅自下山一事做出责罚,只说欠着。赵青还是自己去刑堂领了二十棍。刑堂的兄弟见赵青跑来刑堂,还以为是巡查来的。谁知道他自个儿挑了根棍子,往凳子上一趴,示意往他身上招呼,把刑堂的教众惊得一跳一跳。
鎏火教两阁四堂十二厅。
左右两使分管四堂,赵青领着剑意阁,柳夕雁领着血渊阁。可见其地位之大。
没有教主的命令,谁敢对赵阁主动手。
刑堂的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最后还是赵青一个凌厉的眼刀过去,威胁到谁不动手就被扔到后山去扫山,这才磨磨蹭蹭上前意思了一下。
刑堂兄弟的手劲不小,虽说没敢用全力,但赵青没拿内力挡,这棍棍实实在在打在皮肉上,也还是很疼的。李正风不清楚原委,只听说自家阁主被教主罚了二十棍,急忙要去看,跑到门口正好遇到赵青。
“阁主,属下怎么听说……教主罚您了?”
李正风说着,一双眼上上下下将赵青全身溜了个遍,也没见他动作间有迟疑,不禁对自己的消息产生了怀疑。
赵青睨了他一眼,兀自往庭院中走去。
“教主宅心仁厚,我等却要严守教规。如果我犯了错,不被责罚,又如何能教下面的兄弟服气呢。”他这么说着,用上了内力,正好教外头的守卫听得清清楚楚。
李正风心中叫了一声好,眼见赵青走地大步流星,潇洒俊逸。不禁心中感叹,不愧是自家阁主,风韵气度非同凡人。原来那回教主手题“赵青才是真绝色”,也不是没有道理嘛,比之柳夕雁的娘娘腔,还是自己阁主更有男人气概一些。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到赵青一声长唤:“正风?”
“来了。”
李正风拍拍脑袋,收起心思,赶了过去。
还有半月,教中要举行推花令。推花令通俗些,就是选拔赛。
届时十四厅皆会参赛,由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