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空中的日头已经被乌云给完完全全的遮蔽住了,没有一点外露,哪怕是一丝阳光都不能透过乌云照射出来。
风也变大了,吹着刚刚抽出新芽、还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树枝不断飘飞着,像是魔爪一般。
但是,这里却一点都不寂静,甚至都很少有人能够听到风声,因为此时此刻,这里是一处战场。兵器的碰撞声、双方的喊杀声、临死之前的痛苦呼喊声、刀剑切入时发出的闷闷的响声……
一切的声音在这里交汇成了一首奏鸣曲,掩盖住了其他所有的声音,向人们昭示着战场的残酷和凶险。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有人被杀,有人杀人;有人喘着粗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有人瞪大双眼感慨着生命的不公和慢慢临近的死亡;有的人在临死前怀念着家乡的亲人,有的人在存活后思量着该如何继续保护自己……
在这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留有慈悲的战场上,每个人都像是在刀尖上跳着舞,有的人跳好了,成功脱得一命;有的人脚滑了,便落在了刀尖上,被刀刃贯穿身体。
张松溪显然已经跳不好这支舞了。
面对着一个比他稍强一线的蝴蝶剑叟,和一个虽然比他弱,但可以很好的配合上蝴蝶剑叟的鸳鸯剑叟,张松溪深切的发现了自己的孱弱。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原来人家说师傅张三丰后继无人,并不是口说无凭,恰恰相反的是他们这几个人,包括武功最高的二师兄俞莲舟,没有哪怕一个人有资格继承师父的衣钵。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勉强用手中的长剑架开鸳鸯剑叟攻击过来的长剑,看着蝴蝶剑叟那宛若游龙般攻向自己的剑势,张松溪的心里默默喟叹了一声“师傅、各位师兄弟,再见了……”
但是在面临死亡这一刻,他并没有如悟真一般闭上双眼等死。身为武当弟子,他不容许自己那样做!用尽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气,张松溪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蝴蝶剑叟的长剑视若无睹,反而仗剑挺身,一剑刺向了鸳鸯剑叟。
在死之前,能拉上一个,就能给大师兄和小师弟减少一些麻烦!
可张松溪如今已经是半废之人,即便是这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剑又能有什么作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爆发小宇宙这种事固然有,但毕竟还是少数,很显然,张松溪并不属于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lt;centergt;lt;/centergt;所以,鸳鸯剑叟对于张松溪这一剑可以说是十分嗤之以鼻,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甚至懒得去躲避一下,因为他很清楚,在张松溪的剑过来之前,蝴蝶剑叟会先一剑取了张松溪的性命。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似乎有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一股极为古怪的劲力冲击了过来,将他直接推了出去,好在他反应及时,没有一头撞到张松溪的剑上,而是侧了侧身,从张松溪的侧面跌了出去。
同时,乘此机会回过头的他还看到,一个青年就站在自己方才所在之处,似乎就是他用左手使了那古怪的武功,把自己给推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他似乎还伸出了右手,对着蝴蝶剑叟,蝴蝶剑叟手中的长剑顿时像是系了一根线一样,被那小子活生生的给拽歪了。
侧身接住跌跌撞撞的张松溪,木小九转手将张松溪让到了弃了战局冲过来的宋远桥和莫声谷手中,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五个手持长剑的老叟。
“啧,让我猜一猜,你们五位,应该就是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的五剑了吧。”
断门剑叟往前迈了一步“正是我等,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这时候,两边先前一直在厮杀的人手也渐渐收拢了起来,战场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有那一地的残尸和尚未干涸的血迹还表示着在上一秒这里还有无数人在大战着。
“我?”木小九眉头一挑“我叫木小九,怎么样,有印象吗?”
断门剑叟一愣,旋即大怒着说道:“原来你小子就是那木小九,哼哼,你可知道我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早已在江湖黑道之中放出了针对你的追杀令?竟然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招摇,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木小九闻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偌大一个江湖,想杀我的人简直有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论起先来后到,你们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怕是还要往后排出去好多呢!还黑道追杀令,你们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莫不是把自己当作了黑道第一帮会了吧!”
断门剑叟勃然大怒,也不再与木小九废话了,提着长剑就冲向了木小九,引得木小九十分不屑的说道:“区区一个一流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木小九脚下一滑,迎上了断门剑叟。
在木小九刚有动作的时候,断门剑叟的心神就已经有些慌了,原因无他,只是木小九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有看得清楚,便发现木小九已经到了自己左近了。
心惊归心惊,此时性命相搏,断门剑叟却是不能露怯,手中剑一震,朝着木小九就是一个突刺。木小九一声冷哼,右手骤然探出,突然搭在了断门剑叟的长剑之上,然后身子一侧,右手捋着断门剑叟的长剑一划而过。
身为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五剑之一的断门剑叟,对于被自家势力大力通缉的木小九岂会少了了解?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