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人吹吹胡子,帮萧鸣把脉。
“年轻人命真大,改日有机会,一定让老夫见识见识你这神奇的体质。”鬼脸人放下手,拿出装着母蛊的瓶子,对秦流云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替你引蛊。”
“我不急。”秦流云拽着萧鸣的手,不肯离开。
“你不急,我急。”鬼脸人吹胡子瞪眼,“事不宜迟,鬼知道老疯子会不会再发疯。”
“你去吧。”萧鸣睁开眼,活动一下手脚,身心轻松。升到9级之后,身体的恢复速度更加快了。
“好,你等我。”
“马上就好了,淼淼,你马上就可以活过来了。”秦完洋神神叨叨地念道。
“父亲。。。”肖雨夜担忧的望着他。
易羽书在一旁看着,冷笑一声,老疯子虽然惊才艳艳,可惜是个情痴,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的。
萧鸣上前,终于看清了冰棺里的人。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五官精致,姿色天然。脸上有淡淡红晕,看起来很鲜活。她闭着眼,躺在冰棺里如冰雪精灵,皎若秋月,艳色绝世,跟他十分相像。
“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下来。”易羽书靠过来,在他耳边阴阴说道。
“叫你费心了。”萧鸣一个眼神也欠奉。
“亏你现在这么悠闲,”易羽书恶劣笑着,嘴里说着尖刻的话语,“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些男人们为了你闯山,被堵在傀儡阵里。”
“傀儡阵?”萧鸣挑眉。
“哦,我忘了,你进山的时候晕过去了,不知道很正常,”易羽书开启嘲讽模式,见萧鸣面不改色,冷哼一声,“傀儡阵,顾名思义,里面关着数百个蛊人,其中还有九个体内藏着蛊王的傀儡。嗯,说一个你大概知道的,杀了风云榜四个废物的蛊人叫乾,用的是寒冰掌,你应该猜到是谁了?”
“寒冰掌?”萧鸣茫然回头,无辜的问道:“谁啊?”
“你。。。哼,”易羽书斜了他一眼,冷笑,“幽冥教前教主左天阔。”
“呼”萧鸣缓缓吐了口烟,转身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易羽书疑惑地问道。
“去捉九只虫子。”萧鸣背对着他摇摇手。
“那些东西疯起来敌我不分,你以为你是他们的对手吗?笑话,你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保护不了能够保护的东西而苟活,就与死无异。”萧鸣没有停下脚步。
易羽书望着他的背影,冷笑,现在过去也晚了,那些闯山的人恐怕早已被撕成了碎片。
☆、第六十七章 终章
血腥味充斥在鼻翼,脚下的路全部被杂乱无序的残肢、碎肉掩埋。
各式各样的衣服,陌生的面孔。
红色的浓稠鲜血喷洒在墙上、路上,红到发黑,筑造了一条真正的血路。
萧鸣无暇他顾,一路狂奔,他相信季离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死,可是又止不住担心。
“萧鸣。”是路明远的声音,他正躺在一堆尸体中。
萧鸣上前扶起他,“站得起来吗?”
“嗯,扶着我往那边走。”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悲伤恸哭的黎新言和沉默的左一航,他们面前躺着一具断头尸。隔得不远,是跪着的、浑身颤抖的钟非川和面露哀伤的秦微微,最右边是靠在墙上的叶修和面无表情的墨子辰。
萧鸣听路明远提起过这些蛊人的身份,想来,弑亲的痛苦将伴随这些人的一生,而这样的罪恶都是人为的冤孽。
“老大”周岭几个人狼狈地靠在一起,看到萧鸣惊喜叫道。
“季离呢?”萧鸣扫视一圈,恍惚问道。
“不知道,离哥追白老庄主去了。”陈雄指了一个方向。
萧鸣纵身跃起,在人群中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如鼓擂。
没有,站着的、跪着的都没有。
大个子呢?
身边的一切变成了默剧,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全世界仿佛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那突突直跳的心脏,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疼痛。
人的一生,正如身负沉重的行李走在漫长而遥远的旅程上。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些珍贵的东西,因为早已经习以为常,拥有的时候并不会留意到。注意到那份沉重,正是在一切从手中悄然滑落的时候。
越是重要的行李,越沉重,越难背负。
季离就是那份让他束手无策的行李,抱不住,丢不开。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只是一直选择了逃避。
季离疲惫的躺在地上,视线凝固在不远处,那里躺着白无涯的尸首。
被削掉的人头里拱出一只雪白的虫,循着熟悉的血腥气慢慢爬着,爬到一米开外,便再也动弹不了。
季离望着那虫子讽刺的笑着,白无涯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泯灭人性、大开杀戒。兜兜转转,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到了,却也因此丢了性命。
季离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那原本该是一个很普通的傍晚,却以另外一种印象永永远远镌刻在他的记忆中。
漫天火光,被鲜血染红的雪,冷冽的寒风。
他跌跌撞撞往家里跑,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
他的视线被雾气遮盖,摔了太多次,连脚上的鞋子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沿途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他熟悉的脸,因为死状凄惨,显得很陌生。
那是白日里跟他说过话的人,摸了他头的三婆婆,给了他馍馍的五叔公,帮他擦汗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