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床靠在床头,手摸了摸左佑额头,这小子睡相睡姿都很好,不说梦话,不打人,一个舒服的姿势能一觉到天亮。
夏嵬失眠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感情危机带来的不安和烦躁。
可就算心理火大的不行,他也不舍得把左佑怎么样。
小远哥,杨清远?
这个人在左佑心理的地位绝不一般!
这个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可是夏嵬觉得这样像掩耳盗铃。
浑浑噩噩,胡思乱想的干坐了一夜。
天开始蒙蒙亮,夏嵬去厨房做饭。
喝了酒又一夜未眠,头比平时沉了好几倍,长在脖子上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手上摆弄着厨具,大脑里也停不了胡思乱想。
左佑对孙阳天的事儿大都是闹闹,吵吵就过去了。但是昨天却不一样,他很想回二四五看看那张红帖子,他现在就认为那是一张婚贴……
锅铲碰撞发出的声音,异常响。
夏嵬自虐的脑补了一出感情危机大戏:男朋友的白月光时隔多年再次出现,“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却被迫远走他乡……”
“哐啷!”一声,夏嵬被自己脑补气的扔了锅铲。
“你要砸了厨房吗?”左佑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夏嵬做个早饭跟拆迁一样凶狠。
夏嵬冷着张脸转身,眼神里的哀怨还没退去,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左佑。
左佑有点懵,心理猜测:难道他喝醉了又打夏嵬了?
上次好像喝醉也打了人,这都是神马他妈的坏毛病!?
左佑心虚,不敢跟夏嵬对视,转身要去洗漱。
可是他这样子,看在夏嵬眼里就是不敢面对的表现。
夏嵬大步迈出,三两步揽住左佑去路,挡住人不让走,凶巴巴的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左佑“啊?”了一声,宿醉头疼的要炸了,全世界的人宿醉都玩失忆,凭毛毛要他一个人清醒,他不,他勇敢的说:“母鸡!”
夏嵬凶他:“好好说话!”
左佑一缩脖,心想看来不止打人这么严重,他小心翼翼的问:“给点提示呗!”他伸手要去牵夏嵬,夏嵬干脆把两手背到身后,活像一个教导主任正在训学生。
左佑上牙咬住下唇,特意端出一个可怜吧唧的表情,但是完全没用。
夏嵬问:“昨晚为什么喝酒?”
左佑见卖萌卖惨无用,开始直怼回去:“你不是也喝了吗?八个人,又不是只有我喝了!”
夏嵬气结,深吸气,眯眼看左佑说:“你有特意喝醉的嫌疑。”
左佑想了想,还真是,他不否认:“是!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夏嵬心想:果真如此!
“心情不好喝酒有用吗?”
“没用!”
“那你还喝?”
“你到底要说什么?”
“……”
左佑见他不说话绕开人走了。他不想跟夏嵬大清早吵架,而且他看夏嵬多半是气不顺。
夏嵬没再挡他,扭头眼睛追着他进了卫生间,门被“哐”的一声甩上。他吐了口气,心理堵的厉害,站了一会儿回厨房把饭端出来摆好。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白粥煎蛋火腿发呆,十几分钟也不见左佑出来,他又起身去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一直没停,不像淋浴的声响。夏嵬开门一看,左佑含着牙刷,低头凑到水龙头下面正在浇头发。
两手按在洗漱台边上,头一直伸到水龙头下面,头不停的在水流下面摇晃,嘴里还含着牙刷,睡衣前襟湿了大半。
夏嵬关了水龙头,扯着毛巾把左佑的头包起来,两手抓着他肩,脸凑上去,还是那副凶巴巴的表情:“你……”
左佑睁开眼,满脸的水,水珠挂在睫毛上眉毛上,看着很狼狈,他打断夏嵬说:“你就不能直接说我犯了什么错?”那种质问简直就是虐待。
夏嵬伸手抹了把他的脸,左佑总算能睁开眼了,他忽然很心疼,他有过去,左佑也有,左佑能承担孙阳天,他为什么不能承担左佑的白月光。再说了,这个浮躁又繁华的世界,谁没有故事和过去,何必都扯出来清理干净。
他伸胳膊抱住人,一只手擦着左佑的头发,想好措辞后说:“没事了,以后别这么喝酒,伤身,你昨晚难受的一直哼哼……”
左佑听见‘哼哼’这个形容词,不乐意了,推开夏嵬自己擦头发,嫌弃的说:“一直哼哼的那是小猪,会不会说话!”
夏嵬笑了,笑的即苦涩又温柔,他感觉自己一晚上白纠结了,左佑只要在他身边,跟他斗嘴,跟他闹,他好像也没失去什么?
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的吃过早饭,计划好路线,驱车开往唐城,去左肃的老家。
雪天路滑,车子行驶缓慢,多花一倍的时间才到唐城的区县。
唐城九区十县,南县是左肃的老家,左佑的爷爷也是老师,一位当地有名的老教书先生。
县城墓地占地面积不大,县城人口不多,并且这里多数人选择土葬。
车开了五个多小时,停在墓地山下,此时已经过了中午,
管理员是个老头,头发半白,目光却严厉。看见大雪天开车上山的夏嵬和左佑,警惕性很高。
左佑上前跟老人说:“大爷你好!”
老人穿着军绿色大棉袄,里面是件发旧的羽绒服,左佑的礼貌也只换来他一声“嗯!”
左佑看见夏嵬从后备箱拿了个袋子拎着走过来,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