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药瓶里是粉末,黄绿色的粉末味道非常冲鼻子,夏嵬拿开一些,距离自己远点。
左佑捏着嗓子,咳一声说一句:“领导,救护车,快~!”一手伸出,状似垂死挣扎。
夏嵬被他逗笑了,打了一下他伸到脸前的手,问:“喷嗓子眼儿里了?”
左佑两手捏着嗓子,怪声怪调:“纸笔,遗书,我要留遗书,无良企业雇佣童工……”
夏嵬觉得好笑又好气,小屁孩没一点正经事儿,抬手又把左佑给扒拉到,按回床上,站起来去客厅倒水。
左佑被按到“噗嗵”一声,砸床上,又是一阵咳。
夏嵬进来,把水递他面前说:“喝了,笨的你!”
左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跟床上有高弹力弹簧一样,瞬间直起上身,双手接过水,一口倒进嗓子眼儿里。
夏嵬伸手要阻止:“哎!”
左佑没用一秒,一杯水连牙齿和嘴唇都没沾着,直接倒进嗓子里。随后两手抱着杯子倒床上,又是一阵要命般的咳。
夏嵬拿拇指和食指撑着太阳穴揉,他怎么那么想把人拎起来抽一顿屁股呢?
熊孩子,太让人操心,烦死了!
左佑这次咳是因为水把糊在扁桃体和气管上的药粉,冲掉了,水却呛了他一下,但是比药粉强多了,至少不难受。
他起身,盘着腿,额头垫在床上,双手手心向上放在耳边,给夏嵬作揖,“领导,受我一拜,救命之恩……”
夏嵬大手“啪”的一下拍在左佑弓起的背上,手收回时又扯了一下他耳朵,要不是领导架子还在,他真想上手好好收拾一顿。
左佑貌似很舒服的“哎?”了一声,侧脸贴着床从下往上看,没起身,手背到身后指着夏嵬拍的位置说:“领导,再赏两巴掌,舒坦。”
夏嵬笑着一屁股坐在左佑边上,两只手“噼里啪啦”在他背上一顿拍,拍完低头看把脸皱成包子的人问:“够了吗?”
左佑皱着整张脸,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好功夫,奇经八脉具断,此乃神功。”大拇指缓缓竖到夏嵬鼻子尖地下。
夏嵬控制着没张口就咬,他扒拉开鼻子尖下面的手,把人推起来坐好,好奇的问左佑:“你以前是不是喷一次这玩意儿,就叫一次救护车,写一遍遗书?”
左佑皱着的脸上,双眼瞬间睁开,知音难觅的看着夏嵬双眼欻欻放光,“领导,没看出来眼观过去和未来,您这是神功第几层?”
夏嵬看着他耍活宝,顺着他说:“九层,马上就能降妖除魔,老实点啊!”
左佑抬手捂眼“诶呦!”叫了一声,背靠墙上,要往后躲。
夏嵬觉得好笑,伸手点了一下他胸口说:“中招都捂胸口,你捂眼睛有用吗?”
左佑赶紧把手又捂在胸口上,解释说:“先防止闪瞎双眼,”他看夏嵬拿过喷剂,示意他坐近点,他抬屁股蹭着床坐到夏嵬边儿上,又贫嘴问:“大师父,那您看看我是哪路妖魔?什么时候能得道升仙?”
夏嵬一手按在左佑头顶,板正他的脸面向自己,又搬着他的头仰起来,“张大嘴。”
左佑“啊~!”一串长音由高到低,最后消音,他双眼只能瞪着天花板的方向,还能扫到夏嵬撑在他额头上的手心,他把眼睛翻成白眼总算看清夏嵬大手有多大,一只手罩住他整张脸不成问题。
左佑心理受伤,身材好,手大,估计打飞机都比一般人快。
哎,人比人气死人!
夏嵬眼睛扫过他缩在口腔里的舌头,又在腮内侧找溃疡点。
左右抬手,食指伸进嘴里点:“啊啊~~则里,啊~还有则里。”他跟个哑巴和磕巴的结合体一样,张着大嘴边说边指。
夏嵬眼睛扫过他说话时跳动的舌尖,和两边因为张大嘴撑薄的嘴角。牙很白,干净又整齐,但是有一颗蛀牙。以前没发现,上牙槽的右侧还有一颗虎牙,他不自觉的手指已经敲在虎牙上,说:“豹齿,你是头小猎豹,撒个欢儿,耍个宝行,得道升仙算了吧!再不老实,早晚有人收了你。”
左佑“啊啊啊,呜呜呜!”夏嵬刚喷完一个溃疡点,他又要咳。
夏嵬反应很快,单手推着他的下巴往上一合,赶紧提醒他:“憋住,不准咳,一咳嗽,粉末都得吹跑。”
左佑瞪着眼,生憋着没咳,大气不敢喘,给自己憋的泪花晕出来两汪。他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这一擦,小猎豹看起来特别可怜。
夏嵬抿嘴笑,食指勾了勾他下巴说:“张嘴,给你可怜的,忌辣吧?”
左佑坚决不行:“不忌,打死我吧!”
夏嵬大手罩着他的脑袋往后一掰,“那你就接着叫救护车,写遗书,等你挂了,解剖出的肺都是黄绿色的。”
左佑被他这句话给恶心到了,张着大嘴咽了咽口水,“额森!”
夏嵬喷好,又给他合上下巴,问:“没见你吃糖,怎么有蛀牙?”
左佑蹦下床,把张着嘴分泌出的唾液吐到马桶里,从里面喊:“我也没见您天天练功,您都神功第九层了,我上哪说理去。”
夏嵬靠在自己床头,闭眼乐。
他心想,以后如果有左佑,每天应该都会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过。
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