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嵬两只跟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盯着,他有种无处躲藏,彻底暴露的慌乱感。
夏嵬冷静,从容的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左佑坦白。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做法,左佑不说,就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即使这么刻意浪费时间,也选择闭口不言。
他高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上身前倾,两手肘搭在膝盖上,姿势看上去亲和一些,他看着左佑说:“我以前可能没说过,”他见左佑看了过来,眼神肯定的说:“现在说也不晚,有什么事,你不能跟张未明和厉阳说,或者说了得不到反馈,你可以跟我谈谈,工作上的事儿,工作之外的事儿,我们是同事,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左佑抿紧了嘴唇,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要滥用职权呢?
越级上报?
好吗?
跟领导成为朋友,这不是扯淡玩儿,哄骗小朋友的话么?
左佑小心试探的问:“领导,假如我不能跟张经理和历姐说,为什么能跟您说?”
夏嵬扬眉,语气轻松:“为什么不能?我们的角度不同,判断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左佑想了想夏嵬说的‘角度’。
这次的事儿,张未明是什么角度?
李浣纱的事儿,至今夏嵬都不知道,或许已经知道,只是俩人都选择不作为。安抚为主,息事宁人。
如果夏嵬不知道,张未明不作为的态度就仅代表自己。
那么现在告诉夏嵬,还有用吗?
他们三个折腾回来的视频和录音,会不会被作废?
左佑思考的时间太长,长到夏嵬感觉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夏嵬:“算了,回去……”
左佑:“领导,您知道李浣纱的事儿吗?”
夏嵬怔了一下,是销售,他正色说:“知道。”
左佑听见‘知道’这俩字,又看到夏嵬的表情,悔的肠子都青了,一瞬间怒气上头。
知道问个屁!
将近十天过去,公司都没给员工个说法。
现在假惺惺的扮什么知心领导?
他气的鼻孔直蹿火,蹭的站起来,看着夏嵬:“知道!知道还问!”
夏嵬也站起来,挡住左佑要走的路,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
左佑甩开夏嵬的手,压着心理的火,语气带着□□味:“朋友就算了,同事勉强做。”说完看夏嵬还不让开,他强势的盯着夏嵬的双眼说:“领导,请让开,谢谢!”
夏嵬被他炸毛的一瞬间吓了一跳,这会儿看他气鼓鼓的模样,又想笑,不想再继续惹他,于是解释说:“说吧,我不知道,你浪费了我一个半小时,也不说,我不诈你,你会主动说吗?”
左佑更气了。
这人有病吧?有没有一句真话?
有没有点领导样儿?
别人家的领导都这么玩吗?
夏嵬双手按在他两肩上,把人按在座位上,弯腰低头说:“行了,现在说,别绕弯了。”松手前,捏了捏左佑的双肩。
左佑扭头半眯眼看了眼被捏的地儿,心理骂:手欠儿。
夏嵬坐下后,看他也不说话,也不看自己。于是又给他点了杯咖啡,是每次吃完烤包子,左佑都会买的那种咖啡。
今天估计是心里藏着事儿,吃完也没买咖啡,夏嵬感觉还有点不适应,正好现在补上。
咖啡上来,左佑端起来就喝了一口,被热咖啡烫到,恨恨的咬着牙,半张着嘴吸溜冷气。
夏嵬看他那样儿,还是憋不住笑了。
这一个多月,他特意没过来。就想看看自己是真的一时兴起,还是怎么样?
一个多月他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反而给自己整的反反复复的失眠,慌神,发呆,蓝图说他像失恋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不像了?
左佑低头瞪着咖啡,气消了,也知道瞒不住了,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小声说:“这事儿不该我说,为难我呢。”
夏嵬问:“那就不说,看给你难的。”他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执拗的想问出来,是纯粹不想看着项目有事他不能掌控?还是不能看着左佑这么不安?
左佑像是不认识夏嵬一样儿,抬头看了好了一会儿,直到夏嵬偏头端着咖啡不再接他的眼神儿,他才重新低下头,“谢谢你,领导。”
夏嵬心脏“咚咚咚”跳,左佑的目光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打量,就是这么纯粹直白的目光,他才会承受不住。
年轻人,太直白,打量人都这么直白。
左佑:“我能问问当事人吗?”
夏嵬“嗯”了一声。
左佑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发出去的信息,几乎是秒回。看来他跟着夏嵬走了,周孟应该是在坐立难安的等他。
李浣纱的信息回复的是:没问题。
周孟的信息也是同时发来:今天的事儿,就说是我的计划,别犯傻。
左佑关了手机,说:“上周,李浣纱在工地被xìng_sāo_rǎo。”
夏嵬把手中的杯子放好,心跳终于平静下来,他问:“对方是谁?”
左佑:“史军那个‘死胖子’。”
夏嵬结合左佑刚才的态度和车上以及吃饭时三个人的表现,就知道这件事被压了下来,他问:“李浣纱跟张未明说了?”
左佑点点头,他看夏嵬的表情,有点担心这事儿会再次不了了之。
夏嵬猜测说:“没了下文。”
左佑又点点头,又开始双眼不眨的看着夏嵬的脸,他想看看夏嵬是什么反应,即使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