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略微思索,甄溥阳虽持宠而骄,却也不是不孝之人,多余的书看了也是白费,浴室轻描淡写地回答,“用不着。万事记得知恩图报即是真理。”
“有趣的紧,你何时会这般通透了?要是被其余人知道你说孝经是用不着的书,不知多少人会诟病于你。”
甄溥阳嘴上说着颇像讽刺,一面拿起线装的半旧本子翻了几页,里面不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甚至说话都如此直白,在他们尊贵的皇家之人看来,甚至算得上粗俗。
不过他越瞧着越有趣,便勉为其难地顺了他的意,看一看吧。
睨了太傅一眼,甄溥阳心下无不奇怪,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等杂书竟然也敢给他看,要是被别的先生或者学士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笑他呢。
虽然赫朗留了他用晚膳,但是甄溥阳可没忘记上次他笑自己身材纤细,一口就拒绝,回宫去了。
在路上,他咬咬牙,还是对从宫中带出的侍从说:“晚膳让御膳房多备些肉食!”
这一晚,御膳房的厨娘们喜极而泣,九皇子终于不挑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下基友的文《快穿之炮灰的愿望》,因为刚好看到他说也是黑化攻同乐乐。
第5章 规劝
虽然甄溥阳愿意看他给的书了,可让人头痛的是,这个皇子还是不好相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是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少年心性发挥到了极致,让他向东他便要向西,像是要故意惹怒他,让他不痛快似的。
事后,他还会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带着愠怒之色的双眼,然后恶劣地笑出声。
赫朗意识到他不是一般稚气之后,又无奈又忍俊不禁,之后遇到他故意的顶嘴,便气不起来了。
君不来我来,既然甄溥阳不热心于读书,他就主动上前,让他习惯于他的靠近。
这天,刚一进甄溥阳的长乐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其中还掺着女子的抽泣与求饶声。
赫朗一惊,连忙走进一看。
甄溥阳似乎刚起,衣衫不整,披散着柔顺的墨发,脚下跪着一个女子,泪水涟涟,不住地磕头,我见犹怜。
面对女子的求饶,甄溥阳却面色不改,反而生怕自己被她碰到,沉静的双眼中一阵厌恶,一脚便要踹下去,“腌臜东西——滚。”
赫朗不禁喝道:“胡闹——”
甄溥阳迟疑了一瞬,停下动作,不满看向赫朗,也为他这么早过来而意外。
为他的鲁莽而稍稍叹了一口气,赫朗走过来,询问着发生了何事。
甄溥阳不语,面无表情地撇过头。
跪着的婢女见赫朗或许是他的救命稻草,连忙膝行至他脚下,磕了几个头,急急开口,“奴婢为殿下束发时,不慎触怒了殿下——请太傅大人救救奴婢!”
要是寻常,她必定不敢开口的,可关乎生命,她走投无路,只好求助于太傅。
赫朗听着,不禁簇起了眉,要是下人做错了事,罚一罚便是,怎么听着婢女说,甄溥阳竟然直接就让人对她下杀手?他以往都是这般暴戾,一不顺心便拿其余人的生命撒气的?
他对这位婢女充满了怜悯,便将她扶了起来。
甄溥阳见状,冷笑一声,盯着两人的眼神都是一般的厌恶,似乎赫朗也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情。
赫朗不惧他的目光,大方地回望过去,“臣未想过,殿下竟是这般不懂怜香惜玉之人。”
他并不将自己当做他的下人,或者臣子,而是他的先生。
面对他欺人的恶习,他自然要挺身而出,助他将这些都一点点给改了。
甄溥阳却大言不惭,目中无人,冷哼一声,“在本殿下眼中都是奴才。”
在他眼中,不分男女,世人都是一般的低贱。
“……”
这种言论霸道的可怕,赫朗蹙眉,紧紧盯着他,眸色骤冷。
他知道这皇子脾性顽劣,今日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属于皇储的高高在上与不可一世。这离他心目中的仁德君子,实在差了太远的距离。
赫朗不说话,就这么望过来,甄溥阳竟有种头皮发紧的感觉,但不愿拂了自己的面子,便硬要沉声道:“本殿下教训奴才,你管得着吗?”
赫朗听得颇为刺耳,但也缓了语气,如同对待幼童一般:“臣是殿下的太傅,您该称臣为先生。想必这不需要臣再教导殿下吧?”
谁知少年竟然大逆不道,只轻轻回了句:“你配吗?”
充满不敬的话轻飘飘地落进赫朗耳朵里,像是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得不说,这句话实在是过分了,不仅是狂傲,而且还是对他的大不敬。
如果一直如此,不愿听从他的话,劣根不改,他又谈何教导和扶持?
这混世魔王是有可以叛逆的资本,是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这并不代表赫朗会愿意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赫朗心中的一点点怒气,一下子沉淀下来,没有消失,反而是暗自涌动。
他的神情甚至静得有些过分了,带上了令人噤声的冷漠。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甄溥阳可以说一直是他的心之所向,他日夜思考着怎么能让甄溥阳懂事些,看些什么书才能让他知性些。
况且,在甄溥阳身上,他总隐约能看到少年时赫征的影子,都是一样的嚣张跋扈和自命不凡,他以为这样带刺的孩子,内心都会无比柔软。
这些天,他可谓是渐渐将心神都转移在了甄溥阳身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