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天希听他这么说,急了,丢了烟头,问:“你说他的病情怎么?你在戒毒所得到什么信息?”
赵博士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一下严肃起来,对着简天希回话,“戒毒所的医生给他做过全面的检查,包括核磁共振,检查下来,说他体内有种类似于甲卡西|酮的不明化学元素过量,使得他的中枢神经有所破坏。不过医生说比较欣慰的是现在其实还没到不能救的地步,就是小阮治疗的这个周期会很长,因为要先研究出他体内的那种不明物质。”
“hilson,你如果要帮小阮,这可能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按着俄罗斯这边医生的说法,至少要两三年。”
“你的意思是,他还要这样时不时发作,痛苦的经历两到三年?”简天希简直不敢相信,别说两三年,刚才上午就他亲眼所见阮晋文那痛苦的样,他觉得自己就两三天都不能忍受继续让他这么折磨下去。
赵博士见简天希紧张无比的神色,在肚子里先打了遍腹稿后才说:“比这个更糟糕,他除了会发作,发作的频率也会加大。另外会严重缺乏安全感,身体各项机能包括生理功能都会退化,更严重的是,他还很有可能危及到脑脊髓。这样的话要么就是精神分裂,要么就是智商减退,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变成小傻子。”
赵博士说完以后,简天希默了,很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没人知道他自己此时心里的滋味,连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的任何心情与感受,五雷轰顶有,心疼怜惜有,自责忏悔也有,更多的是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好起来的决心。于是,在过了将近十分钟后,他用颤抖的嗓音再一次问赵博士,“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治疗中枢神经问题的医生吗?要最好的,最权威的。”
赵博士心里其实知道他最终会问自己,所以早在前一天就帮他打听好了,对他说:“我知道,如果说药理研究的,那是在美国。但是如果是中枢神经修复的话,当今世界最权威的名医,在日本。”
“你帮我联系吧,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愿意请他。”
阮晋文那天可能真的累了,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醒来。醒来后,定定地躺在床上发呆。
简天希正好送走了送签证过来的领馆朋友,拿着护照走到卧室里准备放进随身的包包里时见到躺床上睁着眼的阮晋文。
简天希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先是用自己的手掌去测了测他的体温,手掌才覆上去就听阮晋文说:“我没发烧了,我现在有点饿,有什么吃的吗?”
这样一想,阮晋文这一天多的时间还真是没怎么进过食呢。简天希看看房间里的壁钟,这个时候如果去酒店外的餐厅显然不怎么适合了。于是他征询阮晋文的意见,问他想吃什么。
阮晋文仍躺在床上没起来,只露个头在被子外面,听简天希说完,回问:“你明天真的带我离开俄罗斯吗?”
简天希点点头,手里的那本阮晋文的护照在彼此面前晃了晃,向他保证,“我签证帮你做了,明天我们就走,下午的飞机,去达尔文。”
阮晋文想起了达尔文是简天希护照上写的自己常住的城市,于是抿了抿唇,思考了片刻,问:“那戒毒所这里怎么办?他们乐意放我走人?”
阮晋文进入这一家戒毒所全由阮女士托人办理了手续,当时费用是一并缴清的,还留了许多备用金。和戒毒所约定的也是要把病给治疗完。因为治疗的过程中生理上的痛苦太难捱,阮晋文其实也是想尽快离开这里,这才让医生对自己的治疗加大了药剂。没想到药剂一加大副作用也跟着放大,自己发作时反而比原先更生不如死了。这才会在见到简天希后第一时间答应跟他走,算是心里上对他再一次有了依赖。
这会儿他清醒了,想到自己万一突然离开了,戒毒所一定会联系他母亲阮香玲女士。所以问简天希这事怎么办?
没想到简天希对他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用手去抚他的头发,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戒毒所这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你母亲的人再来问,他们还是会说你继续乖乖的待着。如果有你的电话,我也让他们转线到我手机上,这样,你放心跟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