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吃的,阮晋文突然想起了什么,三两步跑到卧室外的楼梯口对着楼下的保姆叫:“阿姨,一会儿你去干货店给我买点海马回来,要个儿大的。”
阿姨在楼下应了声。
阮晋文又转回头对着痞痞一笑,说:“还真是,我告诉你,我在菲律宾喝过一种酒,用海马泡的,喝了能给你竖一晚。”
见傻愣愣站在那,阮晋文这会儿小步子往卧室里的衣帽间走,边走还边吹着口哨,心里挺得意的,丢了一小句话:“回头给你也整一瓶,你就知道厉害了。”
等阮晋文换了衣服出来,已经去楼下餐厅了。阮晋文见卧室里没人,也跟着晃晃悠悠往楼梯下走,边走边吼:“刚才都忘了问你了,你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是你老板阮女士让你来的?你没告诉她我现在已经重返酒池肉林,重登夜店小王子的宝座了吗?”
拿了颗放在桌上的新鲜枇杷,咬了一小口,嘴角那还流汁呢就急着说话,
“你还说,我这几天找了你好久了,你都上哪混了?我们几个以前常去的地儿我都找了,也没见着你。”
“交了点新朋友,这几天和他们一起耍呢。”阮晋文也丢了颗龙眼进自己嘴,边嚼边回话。
“我是想和你说,明天永美董事会,你得去。你手里的股份够重,得去执行你的义务。”
阮元把李可儿原本所有的永美股份都过给了阮晋文,阮晋文现在是名副其实永美的大股东之一,李可儿虽然去世了,但是她在永美董事会里的一些事仍然需要交接,阮晋文必须得去一次,才能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要顶李可儿董事的位。
“我不去。”阮晋文吐了核出来,又抓了一颗三两下去了壳,丢进了嘴,说:“你代我去吧,现在外面没人知道我回来了。我还不想被人知道。”
其实知道他会拒绝,不过心里还是挺希望他能出现在这一次董事大会上的,毕竟他得到消息这一次董事大会永美的人事会有很大的变动,对阮晋文能不能在永美的董事会里也搏得一席很关键,所以对着阮晋文又问:
“真不去啊?你知道这次会议的议案是什么吗?余光要退下来了,你朋友简白可能要成为永美的老大了。你不去看看?为简白站个台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凑他那儿的热闹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简白来,阮晋文心里就像打翻了各种调味料似的,五味杂陈。
也不是说他恨简白吧,只是在知道了简白对余光的真实感情之后,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去看他们那一对热络。他自己这边还在疗情伤呢,那边就秀恩爱使劲给他撒盐了,他再犯浑也没那么贱啊。
再说现在又多了层简天希的关系在,他一想到自己把简白的爸给间接害死了就觉得自己没脸再出现在人家面前。这事保准盖不住,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大家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了。他现在还没理清头绪,没想好到时怎么向简白交代呢。
于是他当下对着来了句:“简白他需不需要我这个朋友,你心里没个逼数吗?”
“真不去啊?”知道这位少爷在矫情了,又问了他一句,其实仍在鼓吹他一起。
阮晋文摆了摆手,拉长个脸,准备撵人,“不去不去,我身体欠佳,最近要在家休息,你去吧。”
被他推着往门口走,到了门口摇了摇头,有种我也管不了你的意味。正去按电梯呢,身后的人突然又小声问了句:“明天在哪儿,几点啊?”
回头,阮晋文在那里一副不上心的表情,嘟囔:“我就问问,不一定去的啊。”
第二天的永美董事会在王府井那的北京饭店举行,早上九点准时开始。
八点过三刻的时候,几台豪车就已经陆陆续续开进北京饭店的下客点了。阮晋文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穿一身休闲卫衣出门,还带着个棒球帽外加一个黑口罩。他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的。
他家里离着这儿近,于是没开车,干脆走着到了饭店的附近。可能怕自己到时看不真实吧,他就又进了酒店,在大堂里的咖啡吧那里找了个角落蹲坐着。
不一会儿,人陆陆续续来了,他见着带着公司的另一个特助一起往里头走,在他们身边是永美公司内部的人,那个好像叫陈越山的,他以前和简白一起和这人见过面。
阮晋文把自己隐在阴影里,仔细观察着进来的每个人。
没多久他就见到了简白。时隔半年多,简白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帅气,在一群拥簇着一起的人中间,优秀的一目了然。阮晋文心里突然一阵感慨,想要过去招呼又有些不敢。
正在他心里踌躇不定的时候,门口又跟着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他太熟悉了,前几天还时常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那个人气场和形象一点都不输别人,包括简白在内,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失了点天然不刻意的贵气。
可能被人盯得久了,那个人也转过头来,目光和阮晋文的交汇。然后他和身边人低语了几句,缓缓朝阮晋文走过来。
阮晋文已经惊到呆滞的状态,见人过来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一直到那个人走到他跟前,他才用手指把自己的口罩给摘了,然后从颤抖的唇齿缝里硬是挤了几个字出来,他问:“你……你竟然没死啊。”
简天希的眉头一直拧着,一对好看深邃的凤眼就盯在了阮晋文的脸上,听到他问完那句,他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对着他回了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