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它想定下的规则,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危渊看着对方的脸色变化就知道自己算是玩完了,但奇怪的是自己的心中除了后悔没有与er好好告别之外,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反正按照对方的计划,所有神谕者最终都是要死去的。
其实这又有什么呢,所有的活物,都逃不过死亡的追捕。
“既然你不愿意——”
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他是我的白子,你想干什么?”
death出现在塔楼的另一端,似乎是刚刚回来,一双白瞳看着危渊身前的主神。而后者则是忽然露出了一些被抓包的尴尬之色,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在和他谈谈条件。”它解释到。
death走到危渊身边,看了他一眼才转头继续去质问那个被抓包的人。
“你有你的黑子,找你的que去。”
危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来这场游戏并不只是主神一个人在玩,而是分成了黑白双子,如同一场围棋,又双方博弈。自己为death手下的白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感觉到对方究竟哪里有c,ao控过。
“可是他已经知道一切了,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它看向death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主神不说话。
危渊在这个简单却又复杂的关系中显得格外突兀,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中间当一只沉默的鹌鹑,一边思考着death与主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关系。
是神谕者,也不是神谕者,与主神似乎达到了一种平起平坐的关系,在这场游戏中与主神势均力敌......
“走。”death转向危渊。
危渊有些迟疑。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是要让自己离开这里,离开glodia,但是现在还有一个表情复杂的主神坐在一边,这让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可以走。”
主神忽然开口了。它的面色恢复了平静,看向危渊。
“去清理你需要带上的东西,准备好了,你可以自己步行离开glodia的城区,我不会阻拦你。”
危渊看着它,眼中满是不确定。依照他的直觉来看,带着行李徒步走出glodia整个城区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外面会有afi飞机和越野车在仓库营地等着自己,对方一定会有一个附加条件。
death微微垂眼,大概是猜到了对方会有什么计划。
主神从围栏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对着危渊说出了那个条件。
“但是,你一旦开始了这段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再回头。”
☆、skyfall i
十区前线,勾陈堡垒。
er点了一支烟,火星明暗交杂,烟雾沉沉,散发着说不清的味道。
天花板上苍白的灯照亮了这个冰冷的会议室,坐在桌边的人无一不是胡子拉碴憔悴不堪,但是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都还看着桌上的投影战略模型,各有所思。
距离以利亚要塞因为瘟疫的渗入而崩溃已经有两个月了。
自从瘟疫爆发,十区的前线不断后缩,到现在已经后退了近八十千米,退无可退。死伤无数,但是疫情却从不停歇,实验室里的医学j-i,ng英全天解析,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再这样下去,十区迟早要被蚕食殆尽,没有人逃的掉。
一份提案正放在er的面前,带着深褐色的纸质外壳。
“陆飞星。”
er看着那份提案,缓缓开口,嗓子因为过度吸烟听起来很是沙哑低沉。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对方跟了他近十年,早就猜到了他会问自己。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陆飞星抬起眼看向胡子拉碴的er,面色平静,只是眼下的青灰色比之前深重了许多。
“你所有的家人,都在国会区。”
“我唯一的亲人,在九区的地下。”
er看着自己右侧面色如常的青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自打这个陆家少爷跟随自己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孩子,迟早要埋葬整个陆家。其中的纠葛他也清楚,陆飞星的亲生母亲在十几年前便撒手人寰,而陆家如今的老爷,陆锵林,干下的好事一直都不少。
“司令,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今时间也所剩无几,请您三思。”
希尔顿咳嗽了两声,语气却始终沉着坚定,不再像以往那样没个正形儿。
希尔顿家的老爷子在一个月前受病毒感染,全力救治了十天,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弥留之际还不忘骂两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家族如今只剩了这根独苗。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希尔顿长大了,也没时间等着希尔顿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他等不到了。
火葬那天希尔顿一言不发地进了隔离馆,再走出来,他就成了一家之主,脚印都比以前的深了几分。
er没有再说话,只是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身前的桌面,这是他做决定之前的下意识动作。
“观测台报告昨夜glodia城区传来了异常波动,目前城区的情况还不明朗,是否需要派搜救队进入查看?”陆飞星忽然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知道er在顾虑什么,司令从来都是一个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人,这样的提案,对方绝不会思考那么久。
er在害怕,害怕自己签署了那份文件之后,危渊会在事后讨厌他。
那是个善良的孩子,陆飞星知道。可惜今天坐在这会议桌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