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当场戳穿,莫莲愁反而不再那么怕了,她强撑起身体,“你说得都没错,萧川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王爷的儿子,他是我找人牙子买的男婴。”
她盯着柏辰,眼中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我千算万算,没想一切都被你破坏了,要是你不嫁入王府,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都是你!你是他们一家的帮凶!”
“善恶到头终有报。”柏辰道,“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成功。”
“呸!”莫莲愁大骂,随后又哈哈大笑,“堂堂的康王,还不是被我这个下人耍得团团转!”
“贱人!我们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对我们!”
康王气得提起她就是一耳光,莫莲愁被打得头发散乱,嘴角浸血,倒退几步,站立不稳又跌倒在地。
……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在一片混乱的时候,王妃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她睁大双眼,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莫莲愁。
萧凛惊讶道:“母亲……”
“兰心,你怎么来了?”康王急忙上前扶她,被王妃挡开。
她一步步走到莫莲愁的面前,泫然欲泣:“从你卖身进入伯府开始,一直到随我来到王府,我从未苛待过你,直到发现你给我下药之前,你都笑容满面地叫我小姐,说我对你最好……我念及你生下川儿留下了萧家的骨血,孩子也是无辜的,便把他如同亲骨肉一般养大……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莫莲愁突然就暴躁了起来,“你看看你,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与世无争的菩萨样,在娘家有父兄宠着,嫁人了又被王爷呵护备至,你根本不知道何谓疾苦,每当看见你如此天真蠢笨的样子都觉得好笑,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普渡众生的假善良样,我讨厌你!懂了吗?!”
王妃仿佛石化了,眼泪还挂在她的脸上。
“你其实是嫉妒王妃吧。”柏辰道,“嫉妒她为什么从生下来就平平顺顺,嫉妒她性格平和单纯,嫉妒她有父兄宠爱,更嫉妒她被王爷捧在手心,对么?”
莫莲愁也哭了,“为什么我生下来就如此穷苦,只能自己卖了自己才能把父亲葬了,人世间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她就能样样顺心,能得到王爷的宠爱?!我偏不要她好过,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能做到如此善良蠢笨。没想到啊,她还真的蠢到待我如姐妹,把野种当亲儿子养,哈哈哈哈。”
莫莲愁就是典型的“我永远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型人格,她认为世间一切都是黑暗的,偏偏王妃又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父亲没有纳妾,只生了他们两兄妹。她是在父兄的保护下长大,就连后宅争斗都从未经历过的战五渣圣母型人格。
这俩放一起,再加上莫莲愁会演戏,王妃被步步算计,也不难理解。
王妃如遭重击,捂着额头,退后几步,差点就要晕倒,康王急忙扶住让她坐到椅子上。
“兰心,你别气。”康王劝道,“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王妃被打击到几乎说不出话,只哭道:“我对不起凛儿,我糊涂,糊涂啊……”
萧凛目光低垂,什么也没说。
莫莲愁仰天长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如此模样,就算死也值得了哈哈哈哈!”
就在她肆意狂笑的时候,原本瘫软在椅子上的王妃突然暴起,她抓起桌上的剑,对着莫莲愁的胸口奋力刺去。
莫莲愁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口吐鲜血,低头看着那把贯穿自己身体的剑,双目圆睁,嘴里道:“你、你、终于做不成菩萨了。”
随即气绝而亡。
这一剑似乎用光了王妃所有的力气,她的手剧烈抖动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晕了过去。
现场又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没想到,如此软弱的王妃竟然会暴起杀人。
“这里凛儿你处理,我带你母亲去休息。”
康王不再管尸体,抱起王妃,焦急地卧室走去。
只剩莫莲愁的尸体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之中。
“你没事吧?”柏辰拍了拍萧凛的肩膀。
萧凛摇摇头,“没事。”
他一如既往地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凌乱的现场。
林飞云带来几个黑衣蒙面人,萧凛道:“把她的尸体先放到地窖。”
“是。”
随即,两个黑衣人抬走了莫莲愁的尸体,剩下的黑衣人开始清理屋内的血迹。
“就快结束了。”这一天信息量大得都快赶上他穿来的大半年了,饶是柏辰也有些难以言说的沉重,“只等收拾萧川了。”
此时,一名黑衣人进来,递上一张纸。
“主人,这是在屋外的回廊发现的。”
萧凛接过纸张一看,皱起眉头。
“怎么了?”柏辰凑过去一看,是一张和离文书,上头萧川已经签上了大名,按上了手印。
很显然,萧川原本是拿着和离文书来找康王的,结果听见屋内发生的事情,慌乱中逃跑遗漏了此物。
“我们还是疏忽了。”柏辰不禁有些懊恼。
“想跑?”萧凛冷笑道,“没那么容易。”
……
月黑风高之夜,一匹白色骏马踏蹄狂奔,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是谁夜晚擅闯城门!”
守城门的士兵举起长枪,拦住了骑马而来的人。
骑马之人裹着披风,他举起令牌,“我是奉康王之命出城办事的。”
守城士兵仔细看了令牌,收起长枪,打开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