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公子是您的妾啊,”轻络无奈,“黑珍珠最初还管齐骛叫妹妹呢。”
云鹤扶额,突然觉得有些愧对齐骛:“今日不同,夫人有喜,她们这些做妾的不得过去道贺?到时候再将门栓上便好了,难不成这样还能进去探病?”
“是,公子。”轻络迟疑地应了一下。
下午,夫人在院中突然“晕”倒,大夫诊出了喜脉。“老爷”便立马放下手里的事,赶去夫人院里探望,并带了各种滋补品。
云鹤见众人纷纷去夫人院里道喜,便改换了面目悄悄潜进齐骛的院子。齐骛紧紧抱着被子,脸上却惨白惨白的,一点汗迹都没有。云鹤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滚烫滚烫,再看下面干裂的唇,便不免皱眉。
云鹤走到桌边,试了试壶身,是凉的,便更是皱眉。病着哪里能喝冷水,这奴仆一点都没花心思!他起身一跃,悄然往书房去,那里肯定有备着热水。
待云鹤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坐了几个他的小妾,打头的正是黑珍珠,她们有的喂水,有的换额上棉帕,也有絮絮叨叨在一旁念的。他才离开一会儿,这些人竟然就这么进来了,难道门没栓着?他看着黑珍珠趁着喂水的空档还嘻嘻笑着捏了一下齐骛的脸蛋,顿时便黑了脸。
云鹤这幅装扮不好出面,“老爷”还在夫人院里,便只能去寻轻络。
“院门不是栓上了吗?”轻络也诧异,“里头就一个病着的齐骛在,总不能是他爬起来去开门的吧。”
云鹤沉默了一下道:“赶紧过去,叽叽喳喳的太吵,齐骛怎好养病。”
“是,公子。”轻络匆匆赶过去。
远门果真是开着的,门栓被放在一边。轻络看了一眼,马上走进去:“你们怎么进来的?”
众姨娘立马端庄起来,齐刷刷看向黑珍珠。
黑珍珠立马支支吾吾道:“我……爬墙了……”
轻络想着她庞大的身阔,再看了一眼围墙,真为围墙抹一把泪。
“轻络姑娘,”黑珍珠生怕轻络又要将她送去学规矩,立马道,“小马儿弟弟一人在屋里怪可怜的,那些个奴仆竟然不知道要好生伺候,不知去哪儿躲懒了!若不是我们惦记小马儿弟弟,都不知道奴仆如此怠慢他!”
“成了,”轻络感觉到暗处的云鹤开始不耐烦,便赶紧道,“你们回吧,这儿有我。”
黑珍珠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身后的人拉了拉。她们都知道轻络姑娘是老爷身边的红人,哪里会去得罪。
轻络看着她们离开,又重新栓上门,再转身的时候,云鹤已端了热水来喂齐骛。
“是不是又热了些?”云鹤喂了他两口水之后,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
轻络知道他也是关心则乱,便道:“大夫道是要他发了汗才会好的,料想两三副药下去才能出汗。”
云鹤想想也对,再看齐骛一会儿又干裂起来的嘴唇,便又喂他水喝:“你去忙你的吧,晚一些送汤药和米汤来便成。”
“是。”轻络悄悄离开。
云鹤在一旁给他喂了一碗水,都不见他有汗。他想了想,倒了水在盆里,将齐骛扶起来泡脚。
“唔……”齐骛皱了皱眉头,模糊呢喃,“哥哥……”
云鹤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只将齐骛环在臂弯里搂着,时不时地喂上一口水。水上热气少了,他便加热水。这法子倒是有些效果,还没到半个时辰,齐骛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汗。
云鹤看着差不多了,才将齐骛重新放入被窝,拿干棉帕给他擦掉汗。
轻络端着米汤和汤药过来的时候,发现齐骛已好了许多,而且已经发汗了,便不由地看了一眼云鹤,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云鹤拿了汤药给齐骛灌了下去,而米汤就放在一边温着。
“公子,你先去用膳吧,这儿有奴婢看着。”轻络道。
“不用,你给我拿两个馍馍来就成。”云鹤给齐骛换了块额上的棉帕。
“发了汗便是快好了。”轻络道,“公子不用担心的。”
“小孩子起热容易起伏不定,”云鹤道,“今夜我便在这儿看着。”
轻络诧异云鹤对齐骛的重视,却不会多说什么,依言去取了馍馍过来。
如云鹤所料,齐骛的热度一会儿又升起,烫得云鹤心惊。他拼命给齐骛灌热水,擦手擦脚。湿棉帕揉过他额头脑穴的时候,齐骛迷迷糊糊地伸手按着云鹤的手。
“是不是难受?”云鹤明白了,便给他轻轻揉着。
齐骛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手又懒懒落下。大概是起高热十分难受,他喉口里轻轻地哼哼唧唧,嘴唇轻轻动了动,却不知是不是说着什么。
过了一个多时辰,齐骛额头上又冒了汗珠出来,热度缓缓降下。云鹤终于缓了一口气,揉了揉酸麻的手指。
“嬷嬷……难受……”齐骛轻轻哼道,“哥哥……椰糕哥哥……”
云鹤心里一软,将这半大的孩子搂到怀里:“嗯,哥哥在。”
齐骛好似听到了声音,眼泪终于涌出,眼睑颤动几下,却没睁开。
云鹤拿棉帕给他轻轻拭了拭眼角,心思是不是又难受了,便伸手又给他轻轻揉着。
揉了一会儿,齐骛不再哼哼唧唧,只是微微转了一下头,随后睫毛轻颤微微动了动眼睑。
“是不是饿了?”云鹤轻声问,拿了温在一旁的米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