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璐睁着杏眼,无奈地看着她:“我也能理解你啦,你不就是觉得,男友同时还是债主的感觉不太好?”
“是很不好。”楚爱甜郁闷地满脑袋都是烟,高度运转烧着了的后果。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欠那些人,出了之前那时的意外,一时还不上或者他们突然调高了还款金额……叔叔阿姨不就危险了吗?”
“你不懂,他以后在我面前就不是纯粹的行走的帅哥了,是行走的四十万啊,四十万。”楚爱甜揪着头发,头痛地倒在椅子上:“这才刚开始,就开始掺和着金钱关系,以后有多麻烦你知道吗?我不想这样。”
明璐翻了个白眼,舀了一勺面前的咖啡蛋糕塞到她嘴里:“得了吧,这帅哥之前不也是行走的人民币吗,在你这还降价了,才四十万。”
“啧,就你话多。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昨天晚上?”楚爱甜满嘴蛋糕,含糊不清地问道。
“对对,被你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明璐一拍大腿,“楚楚,最近有个人来店里两次,也不消费,就是来找我问你的事,他知道你住哪里,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你,也想找你谈谈,但老是找不到你人。”
“我吗?”
“嗯,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明璐递给她一个信封。
楚爱甜有点疑惑,接过来:“男的吗?你认识吗?我们同学?”
“呃,应该不是,板直的,一看跟别人不太一样,五官拆开来看都很一般,但合在一起真的好帅,就是不太笑。”明璐喝了口柠檬水,顺口道:“对了,下周四就是同学聚会了,你今年去吗?楚楚?甜甜?”
楚爱甜从信封里拿出一张有些陈旧的纸,摊开看了第一眼开始,便陷入了全然的静止。
……
她飞奔回了家,在路上的同时就找了个开锁匠,把她家隔壁的门打开,把林家每一个柜子、暗格都翻开,东西统统翻了出来。
超市促销广告、奖状、零散的作业纸四散,楚爱甜越翻越急,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个信封,连父母闻声来到身后都不知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楚楚?你在找什么啊?怎么能乱翻呢,你不是还说让我们看着点吗?”
关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楚蔺也担忧地摇了摇她的肩膀,试图让楚爱甜清醒一些,关荷再开口时猛然拔高了声调:“你在找什么?!”
“妈,”楚爱甜一把回抓住了关荷,眼神直直地望着,好像透过关荷的眼睛在寻找另一端记忆,“当时他们家的后事,我们都是跟着帮忙的吧?阿姨的,还有,林哥的。”
“当然了啊,他们当时没有别的朋友亲人了,还能找谁呢?”
“那,相关的证明也是我们帮忙收回来了吧?”
关荷和楚蔺相视一望,明显愣了愣,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没事的,爸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把这收拾干净。”楚爱甜闭了下眼,复又睁开时恢复了不少清明冷然。
她把门关上后,才走到窗边,借着天光垂眸重新看了信封里两张薄薄的纸。
火化证明。
楚爱甜的视线无意中一转,落到了楼底下,在灌木丛边的路旁立着一个男人,那个人平视着前方,像一尊石塑。他身材并不算高大,但是体态匀称,肌肉走向流畅健壮,即使只是最普通的装扮,也压根遮不住这人给人特殊的观感。
并不像是她之前遇到两次的中年人,这个男人……
楚爱甜被他投过来的眼神盯住的那一刹那,猛然想起明璐那一句话:五官拆开来开很一般,合在一起看真是帅。
但是哪有空看帅不帅?那道利然的视线,分明是朝着她而来的。
她把手伸出窗户,摇了两下手,那两张纸随风颤抖了两下。楚爱甜无声朝对方做了个口型:是你吗?
男人淡淡收回眼神,转身离开。
楚爱甜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臂,把窗户关紧,视线在屋里环视了一圈,脑海里尘封的记忆随着物件渐渐鲜活起来。
搬进来的时候,林家已然失了主心骨,林父去世、家中一时没落,经济条件远远不如前,但是林渊完全没受到影响似得,依然笑得没心没肺,那一张阳光开朗的脸上从来没有潜藏着什么痛苦啦、绝望啦,该买给他们孩子的糖从来没少过,周末没课回来陪他们做游戏。
不仅如此,还会单独给她补习功课,单独带她打cs,当时才六年级的楚爱甜作为猪队友,完美的扛起了自己应尽的责任:挖坑。但是林渊从来没火大过,输完就笑倒了,说爱甜你怎么这么有才,对着敌人打完弹匣怎么能一点没中呢?
但是她学习能力飞快,尤其是学习跟学习没关的东西时。
经常等林渊过几周回来时,她拽着他去反斗乐园,一个人拿两把枪对着屏幕镇静、迅速地赢了游戏时,还是很开心的。当时林渊趁着一堆人围观,拉着她兴奋地昭告天下:看这是我邻居小妹妹,牛逼吗?! 然后林渊会带着她买一堆币玩投篮机,他基本上每次去都会破自己创下的记录。
他那时候,好像在请她吃甜品的时候,讲过很多事……她怎么会记不太清了呢。
楚爱甜敲了敲自己的头,觉得心上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我是一只猫,快乐的星猫……”
手机固定的铃声换成了一首新歌,是给某人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