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骥沉默不语。席勒继续说下去:“但是对他来说,我们猎魔人始终是他的敌人,可以暂时联手,却不能同盟到底。所以,他把消息泄漏出去,这样,既可以用高桥拖住你们,也能减轻他攻进厂区的压力。当然,即使是用异种来对付异种,他的实力也必定十分强大,我想,至少有六到七代的力量。而杀掉那些——”
他抬手指了指外头:“杀掉那些之后,在我们赶过来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取走资料。”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不是高桥那支队伍里还有知道研究内容的人,我们很有可能无法发现缺失的那部分资料究竟是什么——那是研究所相当核心的东西,一旦真的成功,对血族有极大的助力,你懂吗?”
戴维喃喃地说:“是说用人类跟吸血鬼杂交?可是,那样生下来的杂种,真的有特殊能力?”
席勒轻轻叹了口气:“杂交品种一直都有优势。更何况,第三代血族,就是人类与二代血族结合的后代。”
戴维嘟囔了一句:“谁也没见过三代吸血鬼……鬼知道他们是不是真那么惊天动地,说不定只是吸血鬼内部吹出来的。”
席勒像看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略带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千年圣战,十三圣器,都不是吹出来的。”
一说到圣器,戴维就不说话了。开启千年圣战这种事,还可以用利益冲突来解释,但能制造出十三圣器来,那绝对要有强大的能力。荆棘枭家族的前辈猎魔人可是亲眼见识过骨琴的威力,更不用说在欧洲历史上几次灭绝性瘟疫的发起者——腐镯了。
就是不提那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单说席勒——如今还活着的猎魔人里,对十三圣器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他——他曾经在一次行动中见识过鬼灯,并且成为那次的行动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那场战斗的难度,其实不下于席勒最辉煌的“围剿魔鬼教”行动。毕竟那次围剿的魔鬼虽然很不少,但最高位阶却只有数名大魔鬼,还没有魔王;而那次与吸血鬼的战斗中,却是出现了十三圣器之一的鬼灯。席勒能活着回来,实在是个奇迹。
但是,那次行动的内容后来做为绝密资料被封存,普通猎魔人根本不知道。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那次行动几乎全军覆没,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儿,反而是证明了十三圣器几乎不是人类的力量能抵挡的,如果传出去对猎魔人的士气显然是个打击。
在场的人中,席勒和康德就不说了,几个年轻人也都是因为出身世家,在展现了自己出色的天赋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即使这样,也并不清楚事实,且被禁止在外面谈论。尤其是唐骥,更是被荆棘枭家族吸收之后才知道的。
“那次,我确实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席勒喟然一叹,“如果不是海因队长临终前拼命击伤了掌握鬼灯的那个吸血鬼亲王,所有的人都会死,根本没有人能够把鬼灯的资料带回来……”
海因是个优秀的猎魔人。他是赏金猎人出身,战斗能力极强,当时是美洲分会会长的候选人之一,呼声颇高。很多人都说,如果他不是这么倒霉遇到了鬼灯战死,后来恐怕能坐到总会长的位置。不过,毕竟没有根基,在他去世之后不久,也就渐渐被埋没在了猎魔人的历史里,成为了档案之中的一个名字。
这还是席勒第一次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提起那次鬼灯之战。戴维忍不住问:“鬼灯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看过一点儿资料,说鬼灯的光芒能使人产生幻觉,从而控制人的行为,但这说得太笼统了,一点都不清楚。”
席勒轻轻叹息:“因为根本说不清。在进入幻觉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鬼灯的存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十分自然。当时队伍中有一名血猎,而另外一个却是激进派的猎魔人,他们两人就那么极其自然地起了冲突,直到所有的人开始自相残杀,我们才发现不对。那名血猎在重伤的时候,指出了一个方向,从而让我们发现了鬼灯。之后——海因队长以同归于尽的方式袭击,才击退了那个掌握鬼灯的血族,但是他自己也……我背上当时还活着的一个人往回走,可半路上他就死了。”
他目光望向窗外,带着怀念的神色:“是海因队长替我挡住了鬼灯的光芒,我才能保持了一点清醒。否则,我可能也会迷失在那里,永远不会回来了。从头到尾,我只看见了一点淡青色的光,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并不显眼。可是你一旦看见那种光芒,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把它看得更清楚。你会全心都沉浸在那光芒之中,忘记了一切……”
他说得很平静,最后的描述甚至可以算得上优美,却让戴维等人硬是打了个冷战:“没有办法抵御?”
“只能靠意志。”席勒收回目光,“海因队长的意志,救了我。”
兰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您这些年一直照顾他的后人……”
“是啊。”席勒笑了笑,“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只可惜,他的后人里再没有出现这么出色的猎魔人。不过也好,过普通人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把目光又转向唐骥:“能制造出这样的圣器,三代血族的能力不容质疑。他们的能力打破了吸血鬼世代的禁锢,我估计这个研究所就是因此才想要研究人类与吸血鬼的——杂交,希图以此制造出不受世代限制的新血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