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看得出来李天翌在打顾颐的主意,但顾颐现在可还是有主的呢。顾颐越得唐骥欢心,李天翌就越难得手,他自己在李天翌这儿能捞钱的时间就越久,这简直是双赢,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这几天,他就不遗余力地给顾颐制造机会,当然了,要是他顺便能跟顾颐学学就好了,只可惜顾颐会的东西居然很不少,而他一时半时的还真学不会……
顾颐拿着那块饼干,一脸为难,最后看了看唐骥。唐骥干笑两声,自己低头从他手上把饼干叼走了,边嚼边点头:“嗯嗯,的确是好吃!”
“是原料好……”顾颐先脸红了,“那——我再去多烤点……”
吴鹏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只觉得腮帮子一阵难以形容的酸疼。或许是错觉,他觉得唐骥笑得跟哭似的,颇有些难以形容。
“自作自受!”桑琳低声说了一句,狠狠哼了一声,大踏步走向客厅。
拜她曾经一手劈坏过椅子的震撼——那把靠背裂缝的椅子还摆在客厅里呢——李天翌和丹尼尔一看见她,声音顿时都小了。不过随即他们就看见了吴鹏,不约而同又都睁大了眼睛:“这位——”这不是那天的国际刑警吗?
唐骥把饼干用力咽下去,干咳一声:“这位是吴——先生,嗯,你们就称呼吴先生就行,别的就不要多问了,明白吧?”
“明白明白。”李天翌一脸“我都懂”的模样,“吴先生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桑琳沉着脸把椅子提起来,回手往桌子前面重重一摆:“吴先生坐。唐总请你过来,就不要拘束。唐总的家,你就当自己的家好了。”搞清楚一点,这里唐骥才是主人,有这个姓李的什么事。
可惜李天翌根本不是个能看懂别人脸色的人,而且他很想打听一下自己现在是不是安全,所以很殷勤地点头:“对对对,吴先生别客气。”
桑琳的脸色更难看了。唐骥哭笑不得,幸好顾颐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盘饼干出来,先跟吴鹏打了个招呼,又对李天翌笑了笑:“李少,酒杯不够,麻烦你再拿一个来?”
“好好好。”李天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看顾颐就觉得无比顺眼,不管他说什么都觉得顺耳,简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颠颠就去拿酒杯了。顾颐这才转过头来对唐骥说:“小吴先生衣服都湿了……”
“啊——”唐骥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对对。要不你去洗个澡吧,换身衣服……”他说到这儿就挠头了。顾颐跟他差不多高,穿他的衣服正合适,但吴鹏只是中等个头,人长得精瘦,穿他的衣服可就不大像样。
“不用——”吴鹏连忙谢绝。看看唐骥和顾颐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价格不菲,他要是真穿了,洗干净送回去也不合适,不送回去更不合适:“给我根干毛巾擦擦头发就行。”
“我去拿。”丹尼尔快手快脚地拿了块毛巾来,顺便瞥一眼吴鹏的背包口上插的一叠东西:“这是什么?展览——图册?”
吴鹏脸上一红:“一个私人珠宝展览的宣传资料。”那是杜全带回来的,今天被他拿来挡雨,已经被淋湿了。
图册印刷得十分精美,外层包塑,即使淋了雨也没有丝毫妨碍。丹尼尔立刻就被上头的图片吸引了:“真漂亮啊……吴先生,我能看看吗?这个展览是要在魔都开吗?”
吴鹏根本不想提这事儿,胡乱摆了摆手:“你拿去看吧。”
丹尼尔最喜欢珠宝,虽然他自己买不起,但这并不妨碍他去看,然后在心里臆想一下……这会儿得到吴鹏的允许,马上就忘记了别的事,捧着那本册子就去看了,不时地惊呼一下:“哎哟这个祖母绿颜色真好!这串是海螺珍珠啊!这个居然是沙皇时期留下来的红宝石……”
桑琳简直要烦死了,恶狠狠地说:“不是要吃饭吗?还吃不吃了!”
“当然,当然。”顾颐连忙回答,“蘑菇汤马上就好。”
桑琳顿时就噎住了。吴鹏来回看了几眼,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唐骥开酒,顾颐端汤,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两口子在招待客人,这,这到底是谁的家?
唐骥接触到他的目光,咧了咧嘴:“是啊,马上就吃饭。”
吴鹏越发觉得他笑得像哭了。仔细看看,唐骥眼睛四周都是淡淡的青黑,好像几天没有睡好似的。
虽然从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但吴鹏还是忍不住跟着唐骥走到酒柜旁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唐骥又咧了咧嘴,“就是家里多了几个人,这几天把公司的事都搬回来干了,没休息好。”
吴鹏有点半信半疑。唐骥却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他不说,吴鹏也不会刨根问底,把这几天的调查结果简单说了一下:“我觉得,先得弄明白他们为什么来魔都。”
“这倒是……”唐骥摸了摸下巴,“如果不是为了詹森,那是为了什么?诺菲勒可没有旅游的爱好……”谈起正经事,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比刚才自如多了:“但说真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连最早的连环杀人案到现在都没有进展……”
吴鹏的脸不由有些发红,闷声说:“我会再催催他们……”
唐骥摆摆手,正要说话,就听丹尼尔在那边又发出惊叹:“真有这种红得像血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