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下停车场时,美食节的工作人员临时有话要跟池又鳞说,他暂且走开,留乔诺跟我站在原地。
“池老师,你还好吗?”乔诺忽然问我。
“嗯?”我稍稍回神。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你面对你弟弟时不是很自然。……是有什么心事吗?”乔诺措辞小心翼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该过问的;但如果你是因为弟弟是大明星而觉得比不过,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她笑笑,“你很棒,一点都不输给弟弟,要对自己自信点!”她拍拍我的肩膀,给我打气。
多好的一个姑娘。我应该保护她,不让她因为我们两兄弟的事情而受伤害。
“好了,我们走吧。”池又鳞走回来,“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池老师,再见啦!今天我吃得很开心,谢谢你!”
我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
我迈开脚步。我想上前拉住乔诺,不让池又鳞有任何机会。
但我伸手拉住的却是池又鳞。
他们停住看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乔诺看看我又看看池又鳞,一脸不知所以。
“……我开了车锁,乔医生你先上车吧,哥哥看来有话跟我说。”
“嗯。”乔诺不多问,往闪着车灯的车子走过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拉住的是他。
我没有想好要对他说什么。我想,我此刻看向他的目光里,一定是迷茫。
池又鳞与我对视。
好一会儿,他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想折磨你么?因为你也一直在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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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研墨。
展开宣纸,笔尖蘸墨,轻缓下笔。
十五岁的池又鳞,在乡下别墅的书房里问了我一个问题。
高且大的窗户之外,是不息止的蝉躁。日光有如瀑布,一瀑一瀑泻入房内,激起无数微尘在我们脚边旋舞。
我用一个激灵的工夫,便晓得他要的,并不是问题的答案。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睡不着。
惊鸿振翅,在雪地里留下了无法褪去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