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樾儿刺杀恒儿不成,决议要谋逆?”
“是,陛下。”
“可是你又是如何知晓呢。”
“因为微臣,亦参与其中。”
梁淮帝闻言突然笑起来,显得有些可怖,“你倒当真是直率,和上官显的性子很是不一样。”
“四王爷找上微臣,臣怕打草惊蛇,参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微臣坦坦荡荡,对陛下的忠心可鉴,还望陛下圣裁。”
“你不怕朕不信你么?”
上官鎏云拿出褚樾写给他的信笺,和布阵列兵图,由于张福全被调离了出去,他主动上前,恭敬递上。
“微臣对陛下赤胆忠心,所言句句属实,便不怕陛下会不信。”
梁淮帝收回眼神,翻开上官鎏云递上来的图信,那熟悉的笔迹让他心头狠狠一震,原本的将信将疑,此时化成了满腔怒气。
他防褚彧防了这么多年,最后倒是换了一个儿子觊觎他这个位置了!
李郢风一直在汐州,梁淮帝这些年也一直在收兵权,只是李郢风不比蔺程,弯绕心思颇多,他便有心晾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胆子。
啪的一声,砚台都被扔了出去,撒了一地的墨点。
“给我喊蔺程过来!”
门外的宫人应了应声,便急匆匆赶去蔺程的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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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鎏云从宫门走出,现在对于褚樾而言,已是覆水难收了。
他上了马车,借着夜色,吩咐云林向叶宅驶去。
叶蕴还是没有醒,过了大半个月,他还是一身青衫睡在那儿,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眼其实是很温和的。
鎏云替他掖了掖被角,自顾自地开口,“明日,我便能替你报仇了。”
“是个王爷又如何,你瞒着我,我也一样查得到。”
“自来什么都不说,除了我,还有谁会替你出头。”
上官鎏云笑了笑,合衣攀上了床,隔着被子躺在了叶蕴身侧,渐渐睡了过去,所以他没有看到,叶蕴那轻颤了几下的睫毛。
离叶蕴的住的屋子不远是苏璃住在叶家的客房。
苏璃今晚有些心绪不宁,便到了现在还没有睡意,突然窗口边出了些响动,让她心里一怕。
她抱着被子往后缩了一缩,手下意识的覆上腹部。因叶蕴一事,她都没在意自己上个月的葵水未至,明明自己就是个医者,她竟然也是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本来是一件喜悦的事情,却因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加上褚彧还在媵州,她心里的高兴便淡了好几分。
苏璃忽东忽西地想了一阵,被外面的声响拉回了思绪,大概还是野猫吧,她想。
她的心刚放下去一点,一阵黑影就这么从窗口跃了进来。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褚彧!
苏璃听到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才几个月不见而已,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想他。
借着被打开的窗口照进来的淡淡月光,苏璃觉得褚彧似乎瘦了一些,俊美的容颜有些疲态,也不知他在媵州有没有吃什么苦,但总之不会有多好过了。
褚彧靠近了一点,看到躲在被子里的盯着他发愣的苏璃,像个小猫崽,心里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你再愣一会儿,我便要走了。”褚彧就着被子将苏璃抱起,靠在床边,搂着怀里的一团。
“你怎么突然回锦城了?你要去哪?还回媵州么?”苏璃靠在他怀里问道。
褚彧轻笑,却是没有回答,“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该先回哪一个?”
他接着说道:“璃儿,我明日,要去做一件事。若是回不来,你就不要再等我。你可以回平江城,那里我为你备好了一切。”
“你。。。”苏璃慌忙抬头,他要做什么?
褚彧看着她,缓缓开口:“我要进宫,平乱。”
纵然褚彧说的隐晦,但她还是一下子懂了。其实褚彧从来不同她说朝堂的事,但这次他却告诉她了,那便是存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