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帝听说是褚彧,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让他进来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褚彧的性子又跟他母妃一样固执的很,梁淮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儿臣参见父皇。”褚彧清风朗月般的声音从殿心传到梁淮帝的案台。
“彧儿,今日怎么得空来看父皇了?”梁淮帝只能明知故问道。
褚彧眼里闪过一丝冷色,然而很快便垂眸,遮下了多余的情绪,“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哦?”梁淮帝坐直了些身子,看着下首的褚彧,原本以为褚彧是来问他要蔺新瑶的罪罚,如今怎么变成他有罪了?
“儿臣在宁园误以为璃儿坠湖是太子妃的缘故,前几日璃儿醒了,儿臣才知不过是意外。儿臣累及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名声,故来请罪。”
梁淮帝听着褚彧的话,眼神不定,醒了几日了,怎么突然翻口了?这般遮遮掩掩的神情,全然不似他的性子。
“彧儿,你可有何事瞒着朕?”
不用罚蔺新瑶自然是正和他意,但他最是多疑,显然褚彧的举动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儿臣不敢,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梁淮帝盯了褚彧好一阵,还是看不出什么来,心里疑惑更甚,嘴下却道:
“罢了,此事已经过去多时,朕不会怪你。”
“谢父皇。”
“不过你来的也正巧,朕正好要问问你关于北拓皇子来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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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褚彧被内室监推出乾清殿的时候,他看了眼日头,呵,今日蔺程等他倒真是等久了。。
第49章
蔺程在书房内已经等了两个时辰,原本战场上的人耐心较朝堂的文臣便要少一些,他此时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璃王是有意试探他呢,还是当真有事晚归。
可是,璃王怎么会知道他要来,又怎会故意走开?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门终于被吱呀一声打开。
“蔺将军,听初九说,你等了我好一阵?”褚彧已经换上了白色常服,被初九推着进了书房,他脸上扬着清浅笑意,温凉疏离,白色锦衣上绣着的银线云纹纹路清晰,更显品色。
蔺程自褚彧一进来便起了身,“下官不敢,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
“那不知蔺将军来是何故?”褚彧捋了捋膝处衣摆,这是他从父皇那才刚刚受的,明知故问。
蔺程尴尬地笑笑,明知故问又如何,还是他理亏啊。
蔺程看了初九一眼,“王爷,下官有一事想私下与王爷说。”
“无妨,初九是我的近侍,算不得外人。”
“是。”蔺程咬了咬牙,双手抱拳,甫一说完,竟就要直直跪地!
幸好初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蔺程的手,在他膝盖离地还有半毫之时,立马将他拉起。
褚彧皱眉,“蔺将军,你这又是何故?”虽说王爷是天子之子,但是论官阶,褚彧无职在身,自然是蔺程高的多,而他又不是储君身份,是以当不起这一实跪。
“王爷,下官与王爷不想说暗话。下官知道,璃王妃坠湖一事与瑶儿有关。瑶儿自小便失了娘亲,下官又常在边关不及教导。到底是我疏于管教,老父年迈,如今也唯有我能拉下脸面来求璃王,能否。。。。能否饶了瑶儿?”
蔺程说最后一句话时,底气登时便弱了几分,换做他是苏璃的父亲,若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推下了湖,他便是抄了那人全家都不解恨!如今他女儿推了璃王妃,使人命悬一线,他还要上门求人原谅,这真的是有些开不了口,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呢!
“不知道王爷可否看在蔺程的份上,原谅瑶儿这一次。”蔺程闭着眼,索性又加了一句。
蔺程说完,褚彧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瞥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他的璃儿也失了娘亲,怎么不见推人下湖?
然而开口却是:“蔺将军放心,我已与父皇说了此事不过是误会而已。”
蔺程听闻褚彧的话,惊讶地抬头,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多谢璃王!此事蔺程心里记下了!”
“蔺将军,你此时应在媵州边关处,若被父皇知晓你在此地,怕是对你有损。”褚彧这话是下了逐客令。
蔺程此时还哪管褚彧的语气,只觉得心下一松,笑容顿显。虽说瑶儿是太子妃,但若是璃王僵持着,不说其他,瑶儿的名声也怕是彻底保不住了,加之梁淮帝的心思他也是猜不准,一想到瑶儿有哪怕一点的责罚,他都忍不住要心疼!若直接向皇上上奏折,又怕被说以功相挟,如此一来,也只有求璃王息事宁人了。
“多谢王爷,那,那下官便告辞了!”
“初九,送一送蔺将军。”
“多谢王爷,多谢。”蔺程现下只觉得传言璃王性温有礼,宽仁待人,果然是真的!哎,可惜了,瑶儿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只是皇命不可违啊,不然,他也宁愿女儿嫁给当初的九皇子,至少能远离朝堂快活一世,为父何求呢。
待初九送走了蔺程,再回到书房之时,初九忍了一天的疑问终于是忍不住了。
“公子,我不懂。”若说将仿信从四王府处驿站寄出,他明白,是借四王爷的名义,就算日后识破,也可归结于四王爷针对太子之举。但其他呢?
“你可知我为何挑了今日进宫?”
“公子,我不知。。”初九面露难色,公子的心思,他怎么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