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彧和苏璃都出了门口,五王爷也摊在地上被架出去之后,梁淮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神色晦明。
“福全,今早舞司坊扫洒那个宫女呢?”
“禀告陛下,老奴已经将她发到宗人府,想是已经解决了。”张福全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见了这场面还敢引来侍卫,把皇上的家事闹大那不是找死么。
“朕以后不想听到任何的流言。”
“老奴晓得的,只是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来听听。”
“五王爷的姿态不似作假,会不会是璃王知晓了塔曼是陛下派去。。。”作为日后眼线的?
梁淮帝眼眸暗了暗,没有说话,褚洵的姿态,他自然看的出真假,只是中郎将统领御林军,只在总督统之下,他早有撤了褚洵的打算,这次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可是是谁呢,如此了解他的心意,是褚彧么,还是太子那边,言相?
第25章
马车里,苏璃坐在褚彧身侧,但两个人之间却隔着一尺多的距离。
“是你设计的?”。
“你在说什么?”褚彧闻言一笑,缓缓抬头,眼神里一片清明。
“为什么?”苏璃对塔曼谈不上熟悉,也不会为她不平,她只是有些疑惑,褚彧待人温和,如此突然的把塔曼推出去,她实在有些不懂。
“璃儿,你可藏过秘密?”褚彧说完,复又低下头看起书来。
今早的时候,有一刹,他也曾想将一切说与一个人听的,只是,现在不想了。
褚彧在推开她,苏璃能感觉到,她也明白是她自己先推开了他。
靠在马车的窗弦边,窗帘子一跳一跳,偶尔露出的街边风景,苏璃突然有些想念在太医署的日子。
风声呼呼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盖过了苏璃的呢喃自语。
五王爷褚洵被降职的消息像一阵风,很快传遍了京都各大臣家中,当然也刮进了太子府。
“姑父!五弟也是,怎么和九弟的侍妾都能行苟且之事!如今被降了一职,也不知御林军的中将职位会落于何人手里?”褚恒虽说这样问,但是内里却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盘,有了亏缺,当然是要填补上自己的人才算好啊。
“不管是何人,你都不要上书推荐。”言玄亦悠哉地喝了口茶,褚彧这么做,也算是借着陛下的心思,一石二鸟了,他还算满意。
“为什么?姑父,四弟势头那么强劲,他肯定也盼着五弟下来,好安插自己的人手,我不能落于人后啊!”褚恒对状况分析一番,很是激动。
言玄亦真的有些头疼,这虽说他的确本意是要培养太子胸无城府,但这也是太傻了。
“五王爷与四王爷交好,他是四王爷的人,四王爷怎么会盼着五王爷下来?你从前在朝堂上看不出?”言玄亦无奈地解释。
褚恒尴尬地笑了笑,他真没看出来,“姑父,那,那若是下一个还是四弟的人呢。”
“你以为陛下是因为那个舞女和五王爷私通才降他的职?”言玄亦放下茶杯,眼色精明,“前两日,陛下早朝时便提过御林军的编制过于懒散,老统领年纪大了,若五王爷还在中郎将的位置,以后便会取统领之位代之,到时候才更不好撤。”
“哦,姑父,你意思是父皇不愿五弟做御林军统领。”
“自然,御林军也算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要选的,定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五王爷是四王爷的人,陛下怎么会放心。所以下一个必然不是四王爷的人,也不会是你的人。”言玄亦详尽的对着褚恒解释道。
“那当初父皇为何要擢升五弟啊?”
“五王爷的老丈人,年轻时候是陛下的伴读,后来陛下登基后,他便成了翰林院学士,陛下也是给他一个面子,当初才给了五王爷中郎将之职。去年他丈人称病退了下去,陛下就已经起了心思了。”
褚恒终于觉得恍然大悟。
“再过两个月的科考,我物色了几个可用之人,听说上官尚书家小儿子也要参加,你可认识?”
“姑父,他叫上官鎏云,我听说就是一个纨绔,根本比不上他二哥!”
“恒儿,不认识便是不认识,听说过来的话也能当真么。”
“哦。我知道了,姑夫。” 褚恒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姑夫。”
“嗯?”
“我不认识。”
“。。。。”
因为是在太子府内,言玄亦和褚恒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因此所有的话都落入偷偷站在门外的蔺新瑶耳里,只是一晃眼,门外又是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元德二十三年,二月初,雁落别苑。
冬末的雨下起来便淅淅沥沥个不停,乍看起来绵绵软软,滴在身上却是冰冰凉凉的。
“王妃,您老是爱敞着门看书,也不怕雨飘进来受冻了”玲儿依旧如以往一样唠叨,一边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毯子铺在苏璃身上。
“那不是有玲儿照顾我么。”苏璃笑着说道, “玲儿,我明日想去趟街上,听说庆余街那边的宽窄巷子来了些新的古医书。”
“王妃,淘医书这类事,您就让下人去做嘛,把所有的医书的都买回来!那地方又挤又乱的,亲自去作甚子。”
“玲儿,我们一起去逛逛麽。”
“好吧好吧,那奴婢和初九说一声,多找些护卫。”
“嗯。”
庆余街比不得其他主街的热闹繁华,地价也就便宜了许多,很多偏门营生都在这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