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乱说吗?”楼语生坦荡地迎上了冷玉质疑的目光,“抬头三尺有神明,当着广济大师的面,你敢说这数月来江湖中的数起杀人案不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敢说那杀人竹阵不是你精心布置的,你敢说你爹不是因你而死的!”
玉公子冷笑一声,尚未开口,早已有冷府家丁义愤填膺地开了口:“你这是血口喷人!别的我不敢说,我家公子纯孝,世人皆知,你说他是凶手,我们绝不相信!”
一时间,附和者良多,楼语生险些让唾沫淹死。
他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一直没想通的地方,我们都认为,既然冷秋槐也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冷玉并不在杀人现场,那么他就一定不是凶手。”
“难道不是吗?”有人抢声问道。
“不错,玉公子纯孝,人尽皆知,他的确是不会杀冷前辈的。冷前辈的死,便是为了让玉公子能够顺利地洗脱嫌疑。”楼语生抬起手来,青衫翩翩,盈一袖清风,他指了指那灵柩的方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时那棺材里,是空的······”
所有人一片震惊,就连一直镇定自若的冷玉,也陡然变色。他顿了顿,沉声喝道:“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开棺便知,玉公子,你敢吗?”小小书生,迎着满堂非议,声音平静淡定。
“笑话!”冷玉恼道,“你当我兴州冷家是什么?这棺,岂是你说开便能开的么!我倒要看看,谁敢!”
“若是我非开不可呢?”楼语生双手一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错,他就是在用生死赌一场输赢。他知道,若是他错了,将会身败名裂,芮央也不会原谅他;若是他赌对了,那么冷玉定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可是,大丈夫在世,有所不为,亦有所必为。他必须要给死去的人们一个交待,包括那般信任他的洛北华。
冷玉的声音阴沉得如寒冰乍裂:“若有胆子敢对家父不敬者······死!”语音方落,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柄已脱鞘而出,直直地指向了楼语生。
一段冗长的对峙与沉默,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忘了发声。
直至一个身影飞掠而来,如惊鸿一瞥,手持长剑稳稳的落在了两人之间,将楼语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央央······”两人同时出声,所有的选择已经一目了然。
楼语生面带笑意地说道:“央央,你信我了?”仿佛所有的危险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赢了她的心。
芮央有些惭愧,若不是他豁出命来逼她,若不是灵萝帮她确认了答案,她还要让他一个人苦苦地支撑下去。好在,她容不得别人欺负他,这一点,从前是,以后也是。
冷玉看着他俩这副卿卿我我地模样,忍不住妒火中烧,面上的神色如蒙了层寒霜,他的话中禁不往带了几分狠意:“你闪开,若是我真的想杀他,你能挡得住我手中的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