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大开着,傅冉敲敲门:“王厂长。”
“哟,傅干事来啦。”王厂长起身,热络得跟傅冉握手,又给她介绍另一个男同志:“傅干事,这是我们的孟会计,工人大学毕业,刚分配过来的。”
头些年革命席卷全国,教育瘫痪,各个大学都停止了考试招生,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大学,没有大学生。
事实上仍然大学和大学生仍然有,只是招生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废除考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相结合的方法,招收工农兵学员,学制两年,毕业后统一安排工作。
“傅干事,你好。”孟会计朝傅冉伸手,不觉往她脸上多看了两眼。
傅冉礼貌和他碰手。
甭管在大魏还是现在,傅冉的长相都符合大众审美标准,鹅蛋脸,杏眼琼鼻朱唇,白面皮,瞧着干干净净,带几分温婉。
要不臭屁如万岁,也不会对小皇后心心念念,干出抢夺权的卑鄙事。
互相熟悉之后,王厂长要带傅冉去车间,孟会计也跟了过去。
时下的服装长还是脚蹬裁缝机,跟裁缝铺差不多,就是裁缝机和工人的数量都比裁缝铺多,一拉溜的裁缝机,女工戴着白帽,黑套袖,裁缝机脚踏板踩得噔噔响。
傅冉借用其中一个女工的裁缝机,改了一件中山装给她们做示范。
“好好学,你们都好好学学!”王厂长招手,让车间的女工们都过来。
傅冉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起初不大好意思,熟悉之后就好了些,大家伙儿有说有笑,不觉就过去了半天。
王厂长见没其他事,他一个大老爷们懒得在女同志堆里掺和,两手背后出去,人都走到门口了,回头看看孟会计,还杵在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踮脚往里看。
王厂长摇摇头,搞不懂年轻人想法,改衣裳有啥好看的?大老爷们还想学学?
他哪知道,孟会计看得不是改衣裳,看得是改衣裳的人!
孟会计已经二十八了,还没结婚,他是大学生,搁南州城都是头一份,长得倒也周正,国字脸浓眉大眼,以他的条件,上门说亲的就没断过,就是媒人说的姑娘他都没看上。
自打瞧见傅冉之后,孟会计就挪不开眼了,傅冉来几天,他往跟前凑几天。
下了班之后,也要跟傅冉一块走。
傅冉起初没留意,连着几天下来,她才意识到不对,但孟会计这人头脑精明,下班走路上,旁的也不提,只说厂里的事,弄得傅冉不好开口,生怕说多了尴尬。
孟会计家就住在矿区附近,两人一块往矿区走,快到矿区时,看见个熟悉身影,等走近了才看清楚,站马路牙子上的,可不就是她的万岁!
傅冉忍不住快过去,笑眯眯喊:“三哥,您在等我?”
跟在后头的孟会计立马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哥啊.
“傅同志,你好你好。”孟会计伸出手,热络的跟颜冬青套近乎。
颜冬青没伸手,像是看出孟会计心中所想,扯扯嘴角道:“我姓颜,不是她哥,是她男人。”
孟会计愣住,看看傅冉,又看看颜冬青,俨如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好。
颜冬青不看他,拍拍傅冉肩,笑道:“走吧,蛋蛋在家闹着找娘。”
“娘?”孟会计近乎自言自语。
可还是被颜冬青听见了,似笑非笑:“怎么了?”
孟会计摇头,失落离开。
他一走,万岁脸上的笑就没了,凉飕飕的朝小皇后看。
傅冉摸摸脖子上的脑袋,明明啥也没干,怎么就生出奸夫yin妇的心虚感?
“三哥,他是服装厂的会计,家就住附近。”傅冉解释一句。
颜冬青低哼一声,没说话。
一路忐忑到家,傅冉进门就找蛋蛋,因为颜冬青刚才说了句蛋蛋哭闹要找娘。
事实上蛋蛋这会儿在姥爷家已经吃上了晚饭,颜立本带他去的,这爷俩原本商量好了,在那玩一会儿就回家,哪知傅向前蒸了大米饭,还炒了盘大葱腊肉,辣子白菜,又让傅声去矿上供销社打了酒,硬留爷俩在那吃饭。
盛情难却不是么?
傅冉里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影。
“三哥,蛋蛋呢?”
颜冬青淡定道:“谁知道,你看屋里床底下有没有。”
小混蛋正是狗嫌猫烦的时候,生起气来哪个窟窿都钻。
傅冉信以为真,进屋掀开床单弯腰看,冬天黑得早,床底下黑洞洞看不清,傅冉正要拉开台灯,人刚站起,就被颜冬青按爬在了床上。
“您干什么啊,快起开。”傅冉拿胳膊肘拐他。
颜冬青哼了声,非但没起,还往她屁股上揍了两下。
“朕怎么说的?嗯?”
怎么说的?还没等傅冉想明白,斗志昂扬的小皇帝已经危险的抵了上来。
“傅冉,你完了。”
傅冉晕乎乎的想,她是完了,她才长出来的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拿本宫作诱饵,不要脸。
黄桑:哼~o(╯□╰)o
第82章
蛋蛋在姥爷家吃撑住了, 徐兰英生怕外孙吃不饱似的,又给盛了碗疙瘩汤, 心肝肉哄着喂。
“姥姥, 您看我肚皮。”蛋蛋撸起衣裳,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怕姥姥不信, 还往上拍了拍。
啪啪啪,响声清脆。
“啊呦哟, 这小西瓜熟了。”徐兰英乐不可支。
蛋蛋眯眼笑,刚想放下棉袄, 蛋蛋就被人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