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秦凤仪,卢尚书喘了口气,道,“倘不是因着裁撤宗室开销的大事,我断不会见他!”卢尚书对秦凤仪的印象简直是坏到家了。
如此,栾侍郎便请了秦凤仪进去。
秦凤仪并不是请礼部如何助拳的,秦凤仪道,“这得罪人的事,我做已做了,尚书大人就莫再来招宗室恨了。我是想着,我一人之智到底不足。宗室弊端,大人这样的朝中老臣,见识深远,定比我知道的清楚。宗室这里,总要改一改的,再不改,以后朝廷的银子就都供应宗室怕还不够。这如何改,还得内阁与诸位大人快些拿出个方案来以定人心,也好堵宗室的嘴。”
卢尚书道,“我以为你多高明哪,就想出这主意来?”
“要是尚书大人有更高明的主意,倒是与我说一说,我也好学一学。”两人总之不对脾气,说着说着便又有些不对盘。
卢尚书闲闲道,“我干嘛要教你,就凭你先时总拆我台,不分好赖,不识好歹?”可是逮着机会,把秦凤仪一通的冷嘲热讽。
秦凤仪翻个白眼,“说吧说吧,反正我也快完了,趁我还活着,你赶紧多说几句,万一哪天我一闭眼,你就是说,我也听不着了,还不得憋坏了啊。”
卢尚书“呸呸呸”三声,深觉秦凤仪这话晦气,这是清流与宗室之争,关这姓秦的什么事啊!这姓秦的无非就是把事说出来了。当然,秦凤仪的确是把最招宗室恨的事儿给干了,但也说不到死上啊。卢尚书再不喜秦凤仪,他的身份他的品行,讽刺秦凤仪几句便已是出了口恶气,还没到诅咒秦凤仪短命的地步,这就太失身份了。卢尚书并不是这样的人,卢尚书道,“你比我和栾侍郎都年轻,你且活着呢,放心吧。”
卢尚书想了想,召秦凤仪近前,与他道,“就事论事,要不是这事关乎朝廷基业,我再不理会你这等糊涂东西的。就当我日行一善,指点你一二吧。”
卢尚书有卢尚书的胸怀,卢尚书与秦凤仪道,“宗室之弊,已非一日。你以为陛下不想改哪,可先时,天下不稳,陕甘之地在北蛮人之手,满朝想的都是夺回祖宗基业,雪先帝殒身北地当年之耻,宗室的事,只得暂压了下去。如今倒是个机会,你自己个儿嘴快,把事说破了。既已说破,说破便说破,只是,事不言不明,你今天写个折子,明儿正好是大朝会,你把折子递上去。之后的事,你就别管了。”
“就没我事儿了?”
“你一七品小官儿,有你什么事啊?普通宗室的禄米要如何裁撤,你晓得吗?”卢尚书反问,看秦凤仪老老实实闭嘴不说话了,终于看他顺眼些,便多指点他一句,“你去御史台走一走,凭宗室如何叫嚣,他们还能骂得过御史台。”
秦凤仪原也打算去御史台的,不过,他因道卢尚书与耿御史交好,故而,秦凤仪一脸为难的说了句,“我跟御史台不对付。”
“说得好像你跟老夫对付一般。反正你这人除了脸皮厚,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了。”卢尚书瞥秦凤仪一眼,打发苍蝇一般,将手一挥,“去吧。”这不过是让秦凤仪过去露个脸,御史台那里,自然有卢尚书过去亲自商量。
卢尚书与御史台可是老交情了。
第220章 拉入伙
秦凤仪原以为卢老头儿的风度已是一般, 如今方知道, 那是因为他没见到耿御史呢。这家伙真不愧与卢老头儿一唱一和的家伙,风度与卢老头儿不相上下,甚至,秦凤仪认为, 就耿御史这风度, 还不如卢老头儿哪,起码卢老头没翻旧账啊。
像他去御史台,倒不是没见到耿御史,耿御史也没有不见他, 只是, 见他后先问,“秦翰林这是来我这里自辩啦?”
秦凤仪有些懵,问了句,“自辩啥?”
自辩啥?
耿御史一听这仨字, 脸就彻底黑了。不为别个,全朝上下没有秦凤仪这等不懂规矩的人了。御史参他, 他就跟个死人一样, 从不上折自辩,就上折自辩了一回, 还写了诅咒……唉呀, 这什么人哪?陛下竟还点他做了探花。要耿御史说, 这姓秦的哪里有半点天朝探花的风度, 倒似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二傻子。耿御史摆摆手, “你不自辩,那就出去吧。”不自辩,过来做啥?咱御史台可跟你没交情。
秦凤仪是有事要说的,连忙道,“自辩,我自辩还不成?”
耿御史便又让侍卫出去了,然后,听秦凤仪自辩,秦凤仪道,“今儿头晌,陛下召在京的藩王们、还有八位宗室国公、连带三位殿下旁听,说宗室子弟不成器的事儿。下官因近来在宗人府帮忙,也有幸旁听。这话赶话儿的,因为下官性情耿直,不小心与顺王爷打了一架。”
耿御史咦了一声,“你跟宗室狗腿子一般,如何翻脸啦?”
秦凤仪翻白眼,谁说他是宗室的狗腿子啊,他就是做狗腿子,也是陛下的狗腿子。见耿御史上钩,秦凤仪还是先为自己人品辩白了一番,“我吃的是陛下的银米,出身是正经三鼎甲,堂堂正正庶吉士出身的清流,什么狗腿子啊?大人您还是官场前辈哪,您对我这误解可真是太深了啊。”
深不深的。
俩人说了几句,耿御史才晓得秦凤仪是为啥到御史台来了,这小子算是把宗室得罪的死死的了。而且,不只是得罪了在京的宗室大佬,简直是十万宗室都给他得罪完了!
怪道呢,这是找清流说和来了啊。
也是,就凭秦凤仪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