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书院的课程是两日主修一日辅修,每十日还有一天休沐。
景岳连着上了两日主修课,今日恰好轮到辅修的符法。
嗯……就是五道真人的课。
他硬着头皮进了课舍,一入内,就接收到众人投来的复杂视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景岳早已习惯了羡慕,也习惯了嫉妒,习惯了欣赏,也习惯了憎恶,偏偏就是不习惯这种饱含同情,又带着点儿欲语还休的探寻眼神……
他定定神,佯作镇定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任他们打量。
不多会儿,郑白和顾侠结伴而来,见了他直直走过来,郑白兴奋道:“老祖,我听说昨日叽叽它调——”
“咳咳咳……”景岳粗暴打断,“你们法修课上得如何了?还有,在书院别叫老祖。”
郑白与顾侠对视一眼,终于后知后觉老祖并不想提,于是配合地转移话题。
等说完自己的情况,郑白忽道:“老、阿景,我听说你们剑道课上,秦真君的教法很……不寻常?”
他听的原话其实是变态来着。
景岳:“是不寻常,但助我良多。”
郑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我打听过了,这次和我们一起修符的有六名紫霞派弟子,那个安文星,还有那位晁真人的徒儿康锦都在其中。”
景岳:“想来多半是紫霞派与青竹斋同属下南洲,多少耳濡目染,对符法也有基础。”
说罢,他下意识看了眼紫霞派弟子的方向,却见每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战意。
景岳:“……”
总觉得辅修课不会太平?
这时,提醒着上课的铃声响起,一位白发老道慢慢踱步进来,他腰间挂了个酒壶,鼻头是常年饮酒的红色。
景岳垂下眼睛,看着地面。
但五道真人丝毫没有提昨日之事,甚至都没给景岳一个眼神,中规中矩地讲起了符法。
“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
景岳暗自松了口气。
“以却邪伪,辅助真教,召会群灵,御制生死,保持劫运,安镇……呼呼……”
???
学生们一脸懵逼——五道真人,就这么清纯不做作地睡着了……
课舍里悄无声息。
很久,有一名弟子道:“我听说五道真人若是一日不喝宝葫里的酒,他就会犯困,不论什么处境。当年他还是青竹斋内门弟子时,门中大比,有同门忌惮他的实力,故意偷了他的葫芦,他竟在比试中打起了瞌睡……”
景岳:“……”
一众学生不约而同地朝景岳看来,后者强行微笑:“那我们该如何?”
“不如,就让他睡?”
“……”
于是,晚间景岳回去时,孟善好奇道:“今日五道真人讲了啥?他……跟你卖惨了吗?”
毕竟昨日里五道真人逢人就哭诉,书院里人人都知他的酒被偷喝了。
“没有。”
景岳幽幽道:“他睡了一天。”
五道真人直到日已西斜才醒来,当时铃声恰好响起,他扔下一句“散课”,赶紧掏出葫芦灌了一口今日新酿成的酒,还得意地看了眼景岳。
而且,景岳回寝舍的路上还看见了秦燕支,不过他远远就躲开了。景岳对于自己有理的事脸皮厚的很,但对于自己理亏的事,还做不到坦然如常。
何况秦燕支一向高冷,蓝凤当众撕人家的衣,身为主人,他还真有种亵渎了良家妇男的愧疚感。
孟善:“……那、那也挺好的,呵呵。”
被锁了一整天的蓝凤蔫了吧唧,一看到景岳就开始撒娇卖乖,举着翅膀道歉发誓。
景岳也不可能一直关它,只道:“你惹的祸自己解决,想办法向五道真人还有秦真君道歉,他们若满意,我就不与你计较。”
于是蓝凤就被放了,于是它哭哭啼啼地飞走了。
蓝凤消失了两日,这天景岳从剑阁中出来,秦燕支叫住了他。
“那只j-i,是你的吧?”
景岳一下子警惕起来,没作声。
“我不明白,它这两日为何总往我寝舍扔布头,夜里又总在外间吵闹不休。”
景岳:“………………”
“可、可能它那日抓破秦真君衣衫,心存愧意,想要致歉?”
秦燕支沉默半晌,“不用的。”
景岳:“……哦。”
次日,又到了辅修的日子。
五道真人一见了景岳就哭诉道:“景同学啊,你们家的j-i每日都给老夫送一壶酒,老夫实在感激,可它天不亮就在老夫窗外叽叽喳喳,若不是老夫定力够,说不定就要练岔气,这、这到底是何意?”
景岳心虚,“可、可能它那日偷喝了真人的酒,心存愧意,想要致歉?”
五道真人半天憋了一句:“不用的。”
景岳:“……哦。”
总之,这一日总算能正常上课了。
五道真人慢慢解说着关于符道的一些基本常识,多是老生常谈,在外头一灵石买本《符道入门》就能懂,因此不少学生面有不耐,还有些则昏昏欲睡。
五道真人假作看不见,兀自说了快一个时辰,才慢悠悠拿出符纸,“今日,我们要炼制的是一种日常符——轻身符。”
顾名思义,轻身符能减轻使用者身体重量,加快使用者行走速度。
修者一直要修成金丹才可以御剑,金丹之前若要赶路只能依靠灵兽灵禽或飞行法器,而在距离不太远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选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