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是公主的陪嫁,当年宫中最精干的宫人,对付这些小场面简直是杀j-i用牛刀,几句话说得极漂亮,“这次实在是眼看着累及王爷与全府上下,公主才动了气,这才请了王爷王妃来。”
纪西与纪北在旁按捺已多时,纪北冲动,这时怒气冲冲的嚷嚷:“一只狗而已,嬷嬷也能扯上这么多废话!还连累全府上下了?小题大做!”
齐嬷嬷语气诚恳又痛心疾首:“三少爷有所不知,要是只普通的狗,哪怕品种稀奇价值万金,公主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耽误王爷军中大事、耽误王妃娘娘休息。实在是……这只哈巴儿是端密太后娘娘赏赐给公主的,公主特意拨了个丫鬟照料它,就是生怕有个什么,被人拿了去当把柄,可现在……”可现在雪白的哈巴儿被纪小离画的像只厉鬼,还要顶着这身红毛一个月!
这话一出,连王妃这等不理事的都是一惊。
当今宫中有两位太后,慈孝太后是皇帝生母,端密太后却是先帝爱妻,当年宠冠六宫,先帝甚至许她c-h-a手朝政,将她出身的端密一族封为圣族,到如今朝中还有“端密使”一职,专供端密太后驱使。
这样地位尊贵又手握实权的端密太后,即便是镇南王与艳阳公主也得罪不起。更何况端密太后支持大皇子为储,镇南王府是皇帝死忠,端密太后屡屡拉拢不成,早有除之后快之意。
因此端密太后赐给镇南王府的哈巴儿有半点闪失,往大了说就是对太后不敬,抄家问斩的确够了。
纪北还想替小离辩解几句,纪西却打定主意不让鲁莽的弟弟再开口,不动声色的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嬷嬷说得有理。”纪西微笑着向齐嬷嬷点了点头,转而恭敬的对纪霆说道:“事已至此,还请父亲早作应对才是。消息是否已经传出府中?若是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大皇子与千密使那里可否疏通一二呢?大哥似乎与大皇子府中一名幕僚有私交,那千密使秦桑与暗夜谷渊源颇深,四弟应当与她说得上话……”
纪西的话将事情起因一笔带过——既然你说事情有多严重多严重,那我们赶紧来处理后果吧!你不是说担心全府安危么?赶紧为全府安危奋斗起来吧!
艳阳公主怎么能听不出儿子的打算,顿时更加怒的冷笑连连,丹蔻靡艳的纤纤玉指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桌上,一阵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纪霆这时转头对满面怒色的公主道:“好了,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纪西也在旁一脸诚恳的说道:“我们纪家世代守卫大夜,忠心可鉴日月。爹爹是朝廷重臣,我们四兄弟一心效忠大夜,皇上与太后娘娘必定感知。”
巧言令色的臭小子!艳阳公主气的简直要吐血,站起来就要开骂,纪北机灵的窜上前去,一边揉着他娘的背把她按坐下来,一边虎着脸高声叫:“小离!还不过来向我娘赔罪!”
小离垂头丧气的答应了一声。
眼看又要大团圆结局了,齐嬷嬷一个眼色过去,方才捉着小离的那个嬷嬷悄悄的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顿时小丫头一蹦老高,嘴里叫着“疼!”,手从腰间摸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弹丸大的东西击中那嬷嬷的下巴,倒是没伤着,只是那东西一撞击便化成了一蓬烟雾,只听“呲……”的一声轻响,那嬷嬷一张老脸隐没在烟雾之后……烟消雾散,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蓝色!
屋里的丫鬟婆子顿时尖叫起来:“妖术!她又使妖术了!”
一屋子的混乱狼藉,丫鬟婆子有意无意惊慌失措的满屋乱窜,艳阳公主被忠心耿耿的齐嬷嬷护在身后,冲着纪霆直冷笑:“王爷,您瞧着稀奇么?我这可是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出,姐姐那里想必更多?不过姐姐疼爱女儿,我也只好学着姐姐知瞒不报。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纪霆皱着眉沉默着,王妃羞愧垂泪,纪西恨铁不成钢的向纪北使了个眼色,纪北咬牙切齿的上前捉了养妹。
“快把解药拿出来!”
纪小离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乖乖的捧出一把黑不溜秋的丸子:“不知道是哪个了,三哥对着她脸挨个扔一遍吧……”
纪北气的俊脸都歪了,恨恨的一把夺过,提溜起瘫坐地上嚎哭的蓝脸嬷嬷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