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比不上,不一定日后也比不上。”皇后平静道。
当今皇上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他最亲近的叔父全家都被贬为了庶民,所以现今身份最高的宗室和皇室关系也有些远了,只有礼王当年也不受太宗皇帝喜欢,没有什么野心,现今执掌宗正寺,与皇室最为亲近。
此外就是公主们的驸马爷和爵位不知降了几代的宗族们在了,像是靖川侯李粟,先祖封在江南,几代人从亲王到侯爵,可能真是江南养人,李粟身段丰腴,前头两个儿子也真是如李越所说“白白胖胖”,一家人坐在一处,李越活像是被抱养的。
李越并不知父亲会亲自来京,一脸别扭,李粟心宽体胖,不与他计较,倒是两个兄长不停围着他问来问去,多是问如今京中情形。
靖川侯富裕,在京中也有个大宅子,李越不愿意搬去住,还是留在淳王府,李粟以往都要念叨很久,这次不知是烦了还是为何,连问都没问。
李琛去的时候直接被皇上叫在了身边,皇上对他笑道:“方才你府中人进宫报喜,朕多了个孙女。”
身边几个人都向李琛贺喜,皇孙女至今还是只有淳王府两个,景王道:“二弟好福气,为兄至今也还是只有两个淘气的小子。”
李琛笑道:“大哥正值当年,儿女福气还在后面呢。”
皇上捻须笑笑,“这孩子生在初一,新年初始,阖家团圆的时候,生得好,朕给她取个名字,就叫‘初儿’吧。”
李琛跪下,恭敬道:“儿臣谢皇上赐名。”
李琛二女初儿是亲王嫡女,日后少说也是郡主,宫中赏赐不少,李琛回府时,孩子早早被洗好包了起来,已经睡着了。
李琛看了看孩子,才进去看齐霓裙。
齐霓裙神色疲倦,强撑着跟李琛说着话,李琛道:“这孩子生的时候好,父皇当场赐名,实在是好福气。”
齐霓裙心中酸涩难当,强笑道:“妾谢过圣上恩德。”
“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费精神了。”李琛给齐霓裙掖了掖被子,嘱咐人好生伺候,临了道:“王妃不要思虑过重。”
齐霓裙一愣,李琛已经出去了,她忍下心中酸涩,紧咬着唇。
……怎么是女儿呢?怎么是女儿!
自己最早在一年半后生下第二个孩子,可王爷的长子也有四五岁了!还有韦妃……若韦妃也生了男孩儿……
齐霓裙以往还觉得自己比佘王妃有底气,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生了男孩儿,才叫有底气呢。
她一想到第二天季妃、韦妃两个来贺喜就觉得头疼。
齐云若的管家生涯进入倒计时,观荷汀洲下人神色都有些低迷,王府管事都是人j_in g子,谁管事就敬着谁,不然他们观荷汀洲住的甚至不算是正经主子,连带着伺候的人身份都低,日后谁看得起?
齐云若恍然未觉,甚至因为要把权力交出去,认真理帐,力求没有错漏。从洗三那日,王府收了不少礼,齐云若每日都要为王府二小姐登记造册各色礼品,还有补品药物是给齐霓裙的。
因为边关战事,李琛自动免了休沐,日日去户部,每日都皱着眉头回来,身边伺候的宿葛、奉元等人每日都噤若寒蝉。
齐云若一次去找奉元,奉元脸色黑得吓人,齐云若听了,好奇问道:“以往王爷要是生气,也是这样?”
奉元低声道:“王爷有时候会去找季桓公子说话。”
齐云若笑笑,没说话。
三月春闱,不知道季哥哥准备得怎么样了。
淳王府嫡女初小姐满月那日,战败消息,传回京城。司徒旭阵亡,司德带军顽抗,一时京中乌云遍布。
皇上看了邸报之后大怒,原来司徒旭带十万大军支援司德的十二万人,两人一开始就互不服气,司徒旭有圣旨在手,司德在边关经营多年,几个月相持不下,此次司徒旭执意进攻,司德却保守地认为不妥,司徒旭就直接打了过去,损失了几万人马,自己也失了x_ing命。
司徒旭贸然进攻是真,司德未及时救援也是真,若不是临阵换将实为不妥,皇上直接就治了司德的罪。
紫阳伯齐肃萧和虎威将军赵伟都都请命带兵,皇上却犹疑了起来,一时没有决定。
此时,齐云若正在府中,在冬梅院和齐霓裙交接账务。
齐云若说,齐霓裙听,一板一眼,两人都毫无情绪。
“……三弟辛苦了,为王府cao劳这么久,还好有你,我才放心。”
齐云若把这几个月账单细目,往来贺礼,人情世故,府内赏罚记得清清楚楚,连齐霓裙见了也要赞一声,不过她心里却是嘲讽更胜,这么卖力做什么呢?他又当不了王府的主子,平白得罪这么多人,有谁记得他的好?
齐霓裙收回管家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赏王府,从姬妾到管事到低等仆婢,人人都收到了东西,一时之间,王府满是赞誉,季妃和王妃比起来小家子气多了,齐云若严谨苛刻,自己都穷的不行,哪有余钱赏人呢。
前院之人,特别是墨莲院众人,也都拿了齐霓裙的赏,宿葛几个,都被齐霓裙喊道院子里亲自赏的,齐霓裙道:“诸位伺候王爷,比旁人都辛苦,这几个月真是受累了。”
宿葛笑道:“不敢受王妃娘娘这几句称赞,我们本就是奴才,伺候主子是我们本分,若是因为尽本分受赏,实在是不该。”
“公公过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