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盛忽然挣开他,回头,月光下的表情竟有几分钧浩完全陌生的凌厉:“你别真把我傻瓜行吗?”
钧浩愣了。维盛一气之下扒开他的衣领:“我是傻,但没瞎,这么大一处咬痕都当没看见!”
维盛转身又要走,钧浩忙死攥住他的手腕,维盛死命挣开,钧浩急了:“你气什么!叶维盛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凭什么生气?!”
“我——”维盛语塞,于是更气地口不择言:“我觉得你恶心!同xi-ng恋,恶心!”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张钧浩居高临下地压着他的膝盖,面色一片狰狞:“我恶心?你说我恶心?”我为你掏心剖腹对你无微不至,你如今告诉我我恶心?!我恶心你也是个变态!怒从心起,张钧浩已经全然顾不了其他,身子一倾,他已经低头吻住了维盛的双唇。
叶维盛惊呆了,那两片柔软的炽热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他的心跳地几乎快要爆炸,但是随即地,他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个男孩轻佻放荡的笑容,和衣裳不整的张钧浩肩上那处咬痕——他猛地退开钧浩,浑身发颤,捏着拳头咬牙道:“走——开!”钧浩也呆了,他明明想等水到渠成的,明明想等到维盛真地毫无保留接受他的,可是这一夜一时的冲动,使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全部崩塌——他的维盛,记忆中从来未曾哭过,可是如今,他却见到他眼角泌出的寒光……
“……你真的是……是gay?”
钧浩垂下头,粗声喘息着许久,才缓缓起身:“如果你是,我就是。”
维盛猛地一惊,有些厌恶地开口:“别说了!”
“……对不起”良久,张钧浩苦涩地笑,“回去吧。就算再讨厌我,你也总得上课上学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月光如水,泄了一车双人。张钧浩有些尴尬,按下车载cd,歌声开始悠悠扬扬缠缠绵绵地绕——
……何时开始确信不疑偶遇你时凝望你一双眼开始但思念如何休止见你之时已是太迟……不想想起偏更记起假装开心心更悲辗转翻侧因为你起愿你不是你只好爱你痛到不知痛……
叶维盛第一次觉得这歌刺耳,偏过头扭向一边,张钧浩看了他半晌,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得口,连握方向盘的手都第一次紧捏地带些汗s-hi。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张钧浩来说,简直是一下回到解放前——张母偶尔在的时候,维盛出于表面工夫还会皮笑rou不笑地与他扯谈几句,一旦张母不在家,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一样苦大仇深毫不留情,无论张钧浩如何搭话,就是正眼不带一个。又正好恰逢快要期末考试了,维盛一回家就摔门念书,一晚上缩在蜗牛壳里不出来。张钧浩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想维盛最近念书辛苦,溜到厨房下面条给维盛当消夜。二十六年来都信奉君子远庖厨的他把面条直接丢进锅里就开了电磁炉,另一边还想着加个荷包蛋比较有营养,这次还记的要放油,将蛋倒下去的时候溅起滚烫的油,烫地手一哆嗦,那还没成型的蛋就着锅铲啪地一声甩到墙上。张钧浩挫败地拍拍头,忙要找抹布去擦,谁知还在煮面条的锅发出蓬地一声响,里面就只剩干巴巴黑糊糊的面疙瘩了……
一片狼籍。
张钧浩还来不及擦擦脸上的油汗,身后就一道声音:“你别趁着阿姨她们不在就拆房子成吗?要玩上外边玩去,大把人陪你张总玩!”
张钧浩简直气结了:你说你贱不贱吧?从小到大你伺候过谁,现在巴巴地热脸来贴人冷屁股?
身后的人上前,看都没看他一眼,麻利地卷起袖子,开始收拾整理,没十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就做好了。他端起来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钧浩忙叫了一声:“这给你做的。”
维盛脚步一顿:“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