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全军大比武也是分等级的,先是卒内择一入行,行内胜者择一入大行,大行择三入旅,旅择三入军,军择三六进入统比,也就是说到最后,前中后三军各择出六人,最后由这九人进行最终对决。
哦,有人肯定说,万一哪一军被淘汰的说不准比别军选上的还厉害怎么办?别担心,这个问题上面也是考虑到了的,只要军长作保,每军被淘汰之人都有一次机会向别军的胜出者挑战,赢了就可取代对方的名额。
肯定又有人说,那若一军之中,师旅间的漏网之鱼呢,那就是内部问题了,内部问题内部解决,就是这么粗暴……
比武榜一张贴出来,军营都沸腾了。
尤其是底层的小兵小将们,这可是一个在上面露脸的大好机会啊。
一个瘦削的身影冒着寒风进了一间泥土垒成的屋子,将寒风关在门外之后,舒适的跺了跺脚,这才笑着往里面走去。
这间黄土垒成的屋子并不大,角落放着一张木板床,中间一张桌子,床边的方向放着一个简单的木头柜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家什,别看房子简陋,西岐大多数的中下层将官住的都是这样的地方,普通士兵是**人一间,卒长两人一间,只有行长,才能住单间。
西岐城外日常练兵的地方,都是就地取材用黄土垒成的营房,到外征战,才会住营帐,这也是如今各地军队的普遍现状。
不过若是有了功劳和钱财,可以另一块空地,能进城的进城,进不了的就在城郊,建个屋子,围个小院,娶上一房媳妇,生几个娃,休息之日可以回家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退伍之后颐养天年,这是大部分普通士兵最美好的期望。
桌子旁边一个面目端肃的男人正就着油灯,拿着布巾一下一下的擦着自己的佩刀,那精心的眼神,好像看着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
“大哥,还在擦你的刀呢?这段时间又没有出战,你那刀干净着呢,有什么好擦的。”瘦削男人走到桌子旁坐下,砸吧了下嘴,颇为不解。
男人眼神未动,继续一下一下的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嘴里回道:“你知道什么,因为它,我才能在崇城之战中活下来,哪怕如今不用出战,也不能懈怠,随时都要保持着战斗的状态,事到临头,才不会慌。”
擦完了刀,小心的将之放回刀鞘,男人这才分出精神看向自己的兄弟,神情缓和下来:“阿木,咱们当初一起从朝歌到西岐,是为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阿木狠狠抹了把脸,嘟囔道:“当然记得!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活的像个人嘛!阿修,咱们如今不是也挺好的嘛,有地方住有饭吃,不大不小当个官,日子也能过得下去,犯得着拿命拼吗?你看你,上次崇城之战,几次死里逃生把命都差点搭上了,没错,你是靠着这份功劳升了行长,可你别忘了,崇城回来后,你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阿珍哭了好几场呢,命都没了,要再大的功劳有什么用呢?”
阿修勾起嘴角笑了笑,牵动了脸颊旁边的一条细小的疤:“可我如今不是还活着嘛!”
阿木叹了口气:“那是你运气好!说实话,阿修,上次我是真的有点怕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杀人也没什么,在朝歌咱们不也杀了那几个官兵吗,可是崇城那一战,我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同屋的兄弟,就在我旁边,当着我的面被刀砍成了两半!差一点我也是那个下场,好几回做梦梦到都吓得我一声冷汗,咱们都二十好几了,也该成个家了,要不咱们退伍吧,总不会饿死!到时候娶个媳妇成个家,小日子过着该多好!你看咱们在朝歌的时候,哪能想到还有今日呢,还有阿珍,她一直都没有没嫁人,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等你呢,你…”
“阿木!”阿修皱眉打算阿木的话,“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对阿珍的名声不好,咱们以前在朝歌搭伙相依为命,又一路来到西岐,我只把她当自己妹子一般,绝无半点他意,以后你若有机会见到她,也该劝劝她才是。”
阿木嘀咕:“那丫头,哪是能听得进去劝的啊,除了你的话,谁的话她听过啊!”
“好了好了,我不说,不说了!”见阿修的眼神飘过来,阿木赶紧捂嘴表示不谈这个话题。
“不过,阿修,你真的不打算退伍吗?以你目前的功劳,应当能拿一笔不少的钱,到时候做个小买卖,总比拼命强!”
阿修摇摇头:“阿木,人各有志,你若不愿继续在军营呆着,我也不勉强你,但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即便将来不在一处了,你也依然是我的兄弟,等以后…”阿修停顿了下,这才接着说,“也可以帮你撑撑腰,还有阿珍,她若想嫁人,我手下这些还未成家的将士,若她有意,我可给她做主,她若不愿意嫁给当兵的,你便帮她在城中找个家境殷实人老实的,你告诉她,她是我的妹子,以后若有什么困难,我自会帮她做主。”
阿木点点头,看了阿修一眼,试探道:“听你这意思,你以后还要拼命往上升?如今你已是行长了,还不够吗?”
阿修笑笑没说话,拿出自己的刀轻轻拔了出来,光洁发亮的刀身上映出男人充满野心的眼睛,怎么够呢?他想要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