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头少年没听出来,点点头,完全不知道事情轻重地道:「是啊,也不知怎麽回事,他回城没几天城里就传遍了说他是个跟男人睡觉是的兔儿爷,还说他攀上了刀哥您。爷您不知道,姓何的这段时间在城里都抬不起头,他爹还给他施了家法,郎中都上门了。的「我本来想把这情况报给您,可是您又不在城里,就让上面转告了。他们没跟您说?」
少年突然感到一阵明显的寒意,瑟缩了一下,接著说道:「後来小的突然接到上面告知,说让憨子接替我,我不敢违抗就……可是昨天我发现憨子竟然没把何守根的情形往上报,问他,他说老大们都不在城里,我觉得不妙,您又曾吩咐我,一旦姓何的有什麽事都要赶紧来告诉您。我找不到老大们,又找不到您,急得没法。
「还是卖鱼的告诉我说您今天可能回来,我就赶到城门口来等您了。对了,卖鱼的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什麽将功折罪的。爷,事情就这样,您看……」
一阵风过,「刀哥?」少年转回头,刚刚还在身边的男人不见了。
「大……何守根,你身上有银子,你走吧。」半晌没有说话的何中元突然走到门边开口道。
「你说……什麽?」守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身上既然有银两,那就离开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
「中元?」何姚氏满眼不信地看向二子。
「爹,娘!」守根悲叫,为什麽不让我进去?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用那种眼光看我?爹,我是你儿子呀!中元,我是你大哥呀……」守根叫了起来。他忍耐到了极点。他本身就不是脾气好的人,考虑到家人的面子才一直忍耐至今。而现在不但他固执好面子的爹不让他进门,竟连他的亲生弟弟都让他离开这个家,在现在他这种情况下?
你们何其忍心?
别人这样对我,我不怪他们。他们和我无亲无故,怎麽样落井下石都是他们的自由。
可是你们……你们是我的家人啊!
「我没有卖!我没有做那种事!我是被冤枉的!爹!娘!你们看看我啊──!
「爹,娘,你们怎麽忍心?别人不相信我,你们为什麽也不相信我?为什麽要和别人一起唾弃我?」
守根不敢相信他的亲生父母、他的弟妹竟就这样把他置於门外,不管不顾、冷眼相待。心在这一瞬间,凉成冰块。
「老爷!让根子先进来吧。外面这麽冷,他身上又伤成这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二娘侍妆忍不住了,扑上前来一把抱住守根,泪眼蒙蒙乞求何梦涛。
「你!你给我进去!我何家没有这样的子孙!」何梦涛见自己的妾室竟敢忤逆自己,勃然大怒。
「看看,这就是自甘堕落的下场,这下好了,连他家人都不要他了。」有人在後面风言风语。
「哼,要是我儿子,早就打死了,还留到现在丢人现眼!」
有小石子砸到他身上。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在嘲笑他。
他们看到大人们在骂他不要脸、在鄙视他,也有样学样。
「大喜看到没有?这就是好好男人不做非要做兔儿爷的下场!以後你要看到这种人,只管打!」
小孩子围上来,有一个小孩冲他吐了口唾沫,其他孩子看了有趣,也一起吐他。
守根避无可避,想把孩子们赶走,却连站起都困难。
二娘侍妆跪行到何梦涛身边,拉著他的衣角恳求道:「老爷,求你了,让根子进来吧。妾身求你了。」
「你要再给他求情,就给我一起滚!」何梦涛用劲推开侍妆。
「老爷!」侍妆哭叫著扑倒在地。
何姚氏也想求情却不敢,只能掩脸哭泣。
「二娘。」守根眼见二娘被他爹狠心推开,心中又疼又怒,伸出双手,想要扶起他二娘。
围观的人肆无忌惮地嘲笑著,对著他们一家指指戳戳,有路人不知何事的,立刻就有热心的人为他们解说,告诉他们片马出了一个不要脸的瘸腿兔儿爷,快三十了,人老色衰,被他男人抛弃了,如今就卖给了城外喜欢玩兔子的爷们,还是几个人一起玩,看看,被人玩得那个惨相哟。现在连他家人都不让他进门啦。
「你们够了没有?」突然,守根回头怒斥众人。
也许是愤怒给了他力量?他扶起二娘後,竟然扶著门框站了起来。
「你们没有其他事干了吗?嘲笑我、嘲笑我家人对你们有什麽好处?狗子,你上次跟我借的二百个铜子你还没还给我呢!于大婶,你家顺福成家,我帮你家打了一套家俱,跟你要工钱了吗?
「刘伯,你家的房子我替了修了几次?我跟你要过一个铜子吗?还有你、你、你!我何守根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要你们如今跑来落井下石,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守根扶著门框,黑瘦的身体站在寒风中,对著那帮围观的人,大声道。
「三刀从小就跟我认识,在场也有不少人知道。我何守根以前怎麽对三刀的,你们也看在眼里。三刀那个混蛋现在虽然成了打手、变成流氓,但他比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知恩得多!至少他没有在我何家倒楣的时候、在我何守根遭殃的时候还给我一刀!」
周围的嘈声低了很多,很多人被守根眼光扫到都不由自主躲开了。
「好啊,就算我何守根和三刀有什麽,关你们鸟事!他娶老婆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