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根眼前一片漆黑。
三刀却好像对屋里很熟悉,也许他能夜里视物吧。守根猜想。
打火石响了两下,屋里立刻亮了。
守根从三刀背上滑下, 接过他手里的蜡烛, 四处探看了一番。
木屋看样子经常有人收拾,不但不脏,各种生活必需品备得都还很全。
「这里是……?」
「守林人的屋子。」
「哦。那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里守过林子,很长一段时间。」
守根点头,想起在那场天灾中死去的工头似乎跟他提过三刀以前都在老林里干活。
「现在的守林人是谁?他不住这里了吗?」可是看样子也不像没人住的地方呀。
「守林人有,但他不住这里,自从我离开后,这屋子就空下来了。但舒家负责打扫林屋的人不知道,所以还会经常过来收拾,放些水和乾货什么的。」三刀说得含糊, 守根也没多问。
「看来你能住的地方还挺多的。」守根随口说了一句。
「可没一个地方是我家。」
守根看向三刀,三刀也正好看向守根。
「哥,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守根扭过头,没吭声。
三刀眼中有了些失望。
「……我不能给你一个家,
能帮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而且我现在很穷,怕是养不起你。」
身体突然被男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男人抱住他的腰,头搁在他肩膀上。
在他耳边低低地道:「没关系, 我很好养的, 你给我一碗饭吃就行。」
「……稀饭也行?」
「稀饭也行。」
「我没房子,那房子还是你送我的。不过怕是不能带你住进去。」
男人低低地笑,「我跟你住城隍庙都行。」
「城隍庙现在有人看了,住不进去了。」
「我盖房子给你住。」
「呵呵,好啊,像这个木屋这么大就可以了, 家俱我来做,房子我们一起盖。」守根此时真心地想,如果能与三刀一起住在山林里,这样的一辈子也不差。
「好。」三刀抱著他,好像已经沉浸在他们未来的生活中。
「我作木匠,你去伐木, 我们一起建一个家。你要在外面生儿育女, 随你,反正我就在这里,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等我死了,你把我埋在我们家门前就行。」
「哥……」
「怎么了?哦, 对了,你说舒家会同意我们在他家山里盖房子吗?那边饿不饿?我可快饿死了。等我一会儿, 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弄来吃。」
三刀望著守根背影,默然无语。
夜里,守根睁眼瞅瞅睡在身边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脸。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就是世人所说的情爱。
他对他,从一开始的怜悯,到后来被缠上的无可奈何,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他的真情感动。
当年那场天灾让他认识到,那小流氓嘴中所说的喜欢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之后,他抱著一种随波逐流的心态过著自己的日子。
当听说他也许有了家室时, 他并没有多意外。
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何况 身后还有一个家。
那么今后他该何去何从?
自己可以在山林中生活一辈子,可是他呢?
他会据守于这一小方天地吗?显然不可能。
以他对他的感情,也许他真的会像他所说的,会和他一起在山里中盖一栋屋子。
可是房子盖好后呢?
守根抬头、俯身, 亲了亲已熟睡的男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不想欺骗自己, 是的,我已对你生情。不管这份感情的由来是什么。
既然我已喜欢上你,我也不想否认。但我不会告诉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你放心,我不会绑住你。
你的天空在外面, 你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当你倦了、累了、寂寞了、难过了、受伤了,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亲他,带有亲密意味的。
男人睡梦中带著点朦胧的意识,闭著眼自然而然回亲了他。
等等!
守根……亲他?
他回吻,他根子哥竟然没有怒骂、更没有把他踹下床?
三刀一下就清醒了。
翻过身, 对著守根, 不敢确定地轻轻唤了一声:「根子……」
守根闭上眼。
三刀粗糙的手掌摸上他的脸,小心翼翼的。
「哥……」呢喃声在他耳边响起。
碎吻落在他耳边、脸颊、唇边,然后……
一开始,就宛如抚摸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一样, 那样小心、那样轻柔。
衣衫被拉开, 逐渐带了点力度的亲吻落在他胸膛上。
守根觉得怪怪的。紧张让他的身体绷得死紧。
「根子, 哥……」
男人的喘息声在耳边变大。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探向他的……
守根被他抚摸得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这声呻吟引发了一切。
男人几乎立刻就翻身压上了他。
「哥,根子,我的根子……」
守根闭紧眼睛,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轻柔不再,也许是期盼了太久、压抑得太久,男人越来越急躁, 动作也越来越疯狂。
近乎粗暴的, 男人在他身上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