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开始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十一点位置，两公里处，出现类似白骨蛇的活动轨迹。”飞廉在通讯器里告知他们，“抓捕白骨蛇的时候注意它的骨刺，别刺穿了防护服。”

林尼心头一惊：“防护服这么不经用？”

“都五百年了。”飞廉说，“再怎么经用保质期也不可能长达五百年啊哥哥。”

“……那你还给我们用？”

“虽然不好用，但至少也矢纭！狈闪说，“出发吧，废话这么多，平时那啥的时候不见你讲？”

林尼和宋君行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宋君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给飞廉的那些书，他应该已经看完了《我的十二个哥哥》……”

林尼大步往前走，心里已经做出了回去之后立刻销毁宋君行所有藏书的决定。

白骨蛇是一种几乎没有肌r_ou_纤维的动物。

虽然名为蛇，但它只是形状与人类常见的蛇相似，实际上却是一种胎生动物，和卵生的蛇完全不一样。

白骨蛇拥有一条脊椎，是真正的皮包骨头。它的皮肤近似透明，但由于容易沾染杂物，平时看起来灰不溜秋，很不起眼。洗净皮肤上的杂质之后，便可以清晰地透过半透明的皮肤看到白骨蛇的骨头。

几百块大小不一的骨头构成了白骨蛇的整个骨架。它们最长不过一米左右，以树汁或植物根系的块j-in-g为食，没有毒x_i,ng，也不善于攻击人类。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迅速亮出藏于腹部的四个爪子，佐以头部，飞快地在地面挖掘通道钻进去藏匿。

据说白骨蛇挖地的瞬时速度比鼹鼠更快，而且由于它们身上骨头数量比较多，在地下行进的时候异常灵活。因此抓捕白骨蛇的人都知道，白骨蛇一旦潜入地面，可能就再也抓不到了。

黑海上的白骨蛇是当时“大撤退”的队伍从老黄抓走的，它们在黑海繁殖得很快。虽然吃了不少植物的根系，但也疏通了土地，是黑海生态圈里非常重要的一种动物。

宋君行抓过，也吃过。

他知道林尼对舰艇很熟悉，可是这些抓捕动物之类的活儿，将军的儿子最多也只有满腹理论，不会有实践的机会。

依照飞廉的指示前进，渐渐靠近了白骨蛇出没的地方。他们面前是一片长满了植物的泥地。

“这很像沼泽。”林尼蹲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扔进泥地里。

泥地水分很多，那石块渐渐沉下去一半。

“还好。”宋君行也蹲了下来，压低声音，“白骨蛇活动频繁的地方，地面都比较疏松。老黄这个气候状况估计雨水也不会很多，地面疏松的泥地蓄水比较好，所以才会这么s-hi。”

他又捡起了几块石头，擦着地面扔了出去。石块掠过植物的根部，停在远处。

片刻之后，石块经过的那一片地方，土地忽然有了动静。

藏在浅层地表下的白骨蛇被这轻微的震动惊吓了。但它们和黑海的蛇不一样，它们在这里几乎没有天敌。这震动没有引起警惕。

随即林尼便看到，从灰扑扑的植物根部，有三两个白森森的小蛇脑袋钻了出来。

“林尼他们那边一切顺利吗？”

江彻无j-i,ng打采地蹲在地上挖块j-in-g。

他行动不利索，只能在附近活动，绕着浅坑转了两圈，回头还看到唐墨和奥维德打开了凤凰号的舷窗，居高临下地看自己。

两人还分享了一包薯片，边吃边看。

“很顺利。”飞廉的脑袋从卡巴卡巴嚼薯片的两人身后探出来，“你呢？番薯挖得如何？”

浅坑周围长着的植物底下果然有块j-in-g。根据长扬舰的记录，这些块j-in-g都是可以食用的。江彻挖出了十几个，先堆在地上，又慢腾腾走到另一个地方，再蹲下来继续挖。

他下地是想来探险的，不是来挖番薯。

这些植物地面的j-in-g叶部分长得灰扑扑的，无j-i,ng打采，底下的块j-in-g倒是分量可观，一块块跟手掌差不多大小。块j-in-g的颜色与老黄这个星球的所有东西都保持一致，是一点儿也不好看的黄褐色。江彻把块j-in-g握在手里掂了掂，心想还挺重的。

继续挖了一会儿，江彻余光看到稀稀拉拉的植物丛中长着几棵明显低矮许多的东西。

这不是块j-in-g植物。

那几株细小瘦弱的植物黏在块j-in-g植物的枝干上，看上去像是某种寄生生物。它们没有枝叶，只有一根粗大的黑色长j-in-g，j-in-g上顶着一个扁圆的果子。

果子是黑色的，表层似乎是网状的一层薄皮，隐约透出嫩红色的内里。

江彻虽然好奇，但却不敢随便动它，小心翼翼地挖开了一旁的泥地，找出在根上结出的块j-in-g。

离他最近的那株古怪植物动了动，顶端的果实忽然裂开，一股浅红色的粉雾喷了出来。

江彻下意识抬手去挡，还握在手里的块j-in-g从手掌滑落，擦过防护服的表层。

粉雾很快散去了。果子里头除了浅红色的粉末之外，只有不断滴落的红色黏液，网状的黑灰色表皮裂开了，像是一朵中空的花。

江彻不敢再挖，捡起方才的块j-in-g扔到身后，却感觉手上的触觉和之前不太一样。

低头一瞧，防护服手掌处的位置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浅红色的粉尘黏着防护服，也沾到了他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