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我问她的名字,便站了起来,腰身纤细不盈一握,摇曳生姿,柔绿如氤的裙子下面隐隐露出一双s-hi漉漉的玉足,若隐若现,仿若两片洁白的莲瓣,盛开在花海无边的芳香里,她看了看我,黑白分明的秀目盈盈如水,忽然间破颜一笑,俏生生地说道:“……我叫蓉蓉。”——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这样的名字,果然再适合她不过。
我知道自己或许是着了魔,不过是初见而已,平生就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心,我没有离开,而是走过去,将一方锦帕递到她面前,溪水清凉中甚至泛着一股冷香,零星的花瓣在水中起起伏伏,她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看我,随即就一下明白了我的用意,从我手中接过了雪白的锦帕,将沾有花瓣的s-hi漉漉双足擦净,这才穿上了鞋。
那是一双与衣裙同样颜色的浅绿绣鞋,鞋尖上绣着j-i,ng致的蝴蝶,用细碎的珍珠绕边,缀有银铃,稍一动作,就是一阵清脆的玲玲轻响,她穿上鞋之后,想了想,将弄s-hi的锦帕放进溪水当中,任凭它与粉红的花瓣一起顺水流走,然后背着手抬头瞧我,娇俏轻笑,就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说道:“这个弄脏了,下回我赔给你一条更好的。”她说话之际,淡绿的裙角曳在碧青柔嫩的青草上,让我突然想起了‘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这一句。
之后她没有即刻就走,也没有再过多地注意我,只坐在漫山遍野的花海当中,自顾自地采摘野花,编织花环,完全是一派小女孩的烂漫模样,我自然也不想离开,而是在距离她不很远的地方静静站着,不想去打扰了她。很快,她编好了一个花环,拿在手上看了看,似乎很是满意,于是便戴在了头上,正值此时,一只彩色斑斓的蝴蝶从她面前姗姗飞过,在花海中悠然翩跹,她仿佛是一下起了兴趣,便从袖里摸出了一柄轻罗小扇,跟在后面去扑,但那扇子十分小巧,并非捕蝶的兜网,哪里能扑得到,她追了片刻,那蝴蝶却只是忽起忽落的,好象在故意逗她一样,就在她头顶的高度飞着,根本捉不住。我见她一边提着裙角,一边握扇捕蝶,便不由得走上前去,双手一探一合,便将那蝴蝶扣在了掌心里。
她见我捉住了彩蝶,就走到我面前,伸出素白的纤手,说道:“……给我。”那语气既非请求商量,也并不是颐指气使,就仿佛再自然不过,春光下,她伸到我面前的右手好似和田美玉雕琢而成,莹白小巧,五指纤细得如同春笋一般,指甲上涂着粉红的蔻丹,戴有一只梅花戒指,真真是指如青葱,任何人都要被这样的美所吸引。我微微张开手,让她可以从我手中取出蝴蝶,她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小心地拈起蝴蝶的翅膀,将其捉住,此时我与她靠得这样近,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她密密如扇的长睫轻微颤动,姣好的菱唇水润嫣红,并且注意到她的身量其实还没有真正长开,只将将达到我的胸口,略显单薄,显然是年纪尚小的缘故,想必定然是还没有及笄的。
她接过了蝴蝶,既而忽然抬头,对着我莞尔一笑,脆声说道:“我要回去啦……呐,牧倾寒,明天你还在这里么?我会还你一条新帕子的。”
其实我原本明天并不打算还来,但此时听她这么一说,我便没有片刻的犹豫,只沉声道:“……我会过来。”她听了,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淡绿如翠叶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花海里,消失不见了。
周围四野无声,方才的一切好象都只是幻觉一般,有那么一瞬,我几乎疑心她是这山中的什么仙j-i,ng魅灵,偶然间才出现在我的面前,然而无论如何,那顾盼凝眸间的春山如笑,已令我就仿佛冥冥之间被某种力量所唆使着,彻底坠入了一场清灵而妖娆的梦境当中。
……
第二日一早,我如约而至,直至将近晌午,她才姗姗而来,今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青丝编作两条长辫,整个人就如同一朵摇曳枝头的桃花,她见了我,也不说话,只将一条锦帕放到我的手上,这才笑着说道:“好了,这下可两清了。”
两清……我忽然很不希望听见这两个字——
好花堪折直须折。平生第一次动了心,我不想让自己日后留下丝毫痛悔。
渐渐地,在我的刻意之下,我们开始慢慢日渐熟络起来,我看得出来,她并不厌恶我,甚至隐隐有一丝好感,后来我得知她的年龄果然还很小,只刚刚十四岁,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我的年纪实在比她大上很多,但可笑牧倾寒平生能够对任何楚腰红袖的女子冷眼相向,无动于衷,却偏偏抵挡不了她无意中的一个笑容,拒绝不了哪怕她的一句软语娇侬,就如同一个初识情爱滋味的懵懂少年一样,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蓉蓉,蓉蓉,真的是一个好名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许并不是什么君子,但我仍然像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男子一样,希望得到心中喜欢的女子青睐,情之一字,果然莫测。
那条锦帕后来我一直留着,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她来自何处,甚至除了她的名字和年纪之外,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但我不在乎,也不介怀。
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从其他的一些方面推断出来的,她向来穿着打扮都是上上等,身上所佩之物,也无一不是j-i,ng致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