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苏慎行打开车后门,托着腋窝送上车,耿清让绕到驾驶座开车。
“你的勤务兵呢?”
“被我放假了。”
苏慎行趴在前座椅背上,笑眯眯地问:“他们没给你配司机?”
汽车缓缓启动,“驾驶是种乐趣,我车技不错,要不要试试?”
“我能想象,你的车技肯定木奉极了。事实上,我军有两大特产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其一,目空一切横冲直撞的特权军车;其二,目空一切横冲直撞的军车司机。如此景况之下练就的出神入化的车技,即使开着帕萨特照样能让堪比飞机的布加迪威龙感叹既生瑜何生亮!”眼看他要换档,苏慎行往后一靠,“这真的是帕萨特!不是歼-20!”
“不是布加迪威龙吗?”耿清让哈哈大笑,档位轻轻挂上二档,“听说你以前有过被军机接送的经历?什么军机?歼击机?”
苏慎行立刻陷入深沉的痛苦之中,扭头朝向窗外,硬邦邦地说:“几年前,我满军区五省一市宣扬我党的英明睿智我军的勇猛顽强,颠沛流离期间军机接送,乘运8在高空翻滚,乘武直在低空轰鸣,或者乘吉普车在拥堵不堪的车阵里游龙般穿行,逼停、逆行、闯红灯、随时随地大拐弯一应俱全。五个月后,登上了某艘补给舰,在风大浪急的东海上一边颠簸一边讲课,两个小时后,眼前一黑,光荣倒地壮烈昏迷!”
耿清让哈哈大笑,透过后视镜凝视他的脸,“终于知道你对我们的成见是从哪来的了。”从前座伸过手来,摸了摸苏慎行的手背,依旧烫得厉害,“至少今天的j-i,ng神状态还不错。”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耿清让撤回手接起电话。
一路开往医院,输液室里人满为患,在一个y-in暗的角落里找了个座位,买了三份报纸,苏慎行一边挂水一边翻新闻。
耿清让的手机铃声就没断过,苏慎行说:“我强烈建议你出去打电话,你看前面那个老头总是捂着嘴咳嗽,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嘴里含着窃听器,咳嗽只是掩饰,而且是极为拙劣的掩饰。”
耿清让一指邻座的小孩,悄声说;“你看,他手里捧着ipad,你猜你会不会坐牢?”
“跟我有什么关系?”
耿清让故作震惊:“你不知道我是间谍?他在搜集证据。”
苏慎行错愕,耿清让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脸,轻声说:“我喜欢跟你说话。”说完接起电话出去了。
苏慎行目送他离去,低下头哗啦哗啦翻报纸。
约莫过了40分钟,中途耿清让回来过几次,说不了两句话就会被电话铃声打断,上校先生颇为无奈,“每次项目开头我总是最忙的,还有五个军区等着我。”
苏慎行扫报纸的速度快到无以复加,连人流广告都翻完了,实在无所事事,往椅子上一靠,胸膛起伏,睡着了。
感觉没睡一会儿,被人推醒,一个稚嫩的声音惊慌失措地说:“叔叔,你流血了。”
苏慎行低头一瞧,药水滴完了,扎入血管的针头正在回血,红彤彤触目惊心。
得!还能有好?苏慎行鼻息一滞,眼前天旋地转,一阵胸闷气短,头一歪,人事不省,眼一闭,万事大吉。
旁边的小孩吓得直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死人了!”
护士脸色煞白,慌不择路跑过来。
被人掰开嘴唇,硬生生灌了半杯葡萄糖水,苏慎行终于清醒了,头昏脑涨眼前金星直冒。
耿清让长舒一口气,问旁边的医生:“就这么简单?不用住院治疗?”
苏慎行有气无力地替医生回答:“没什么大碍,不是第一次了,半个小时后就能恢复。回去吧。”
耿清让背着苏慎行往停车场走去,“你比我想象中金贵得多。”
苏慎行睡眼婆娑,脑袋垂在他颈窝边,晃晃悠悠,鬓角与耳垂若有若无地厮磨。
汽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走走停停,苏慎行盖着西装外套歪在后排吹晚风,混沌不堪的脑袋渐渐清明起来。
直到进了军区大院的某栋小楼,苏慎行终于彻底清醒了,往客厅一站,环视一周,“我现在对你的身份极其好奇。”
耿清让端了杯水递给他,“国家暴力机器,上校军衔,隶属于……”
“欸……”苏慎行急忙制止,“军人的世界,文科生基本听不懂。”
“军人不是正常人吗?”耿清让拉他在沙发上坐下,“想吃什么?”
“你做?”
“勤务兵放假了。”
“酸汤肥牛。”
耿清让从厨房探出身来,“你不是被基督徒逼成佛教徒了吗?还是吃点清淡的吧,西红柿瘦r_ou_粥行吗?”
“好。”
就听见冰箱打开,过了几秒,“砰”又关上,耿清让高声说:“我忘记了,西红柿过季了,改成青菜瘦r_ou_粥好不好?”
“这年头还有菜会过季?”苏慎行跟进厨房,见耿清让正在切青菜,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哦!明白!特供!秉承着‘当地当季’的传统养生原则提供给特权阶层的,没反季节、没抗生素、没转基因、没农药、没化肥、没激素,以及……没良心。”
笑说:“右翼激进分子!我不明白你哪来的底气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是民族主义者的?再说,这些是下面连队自己种的。”
“明白明白!你们连队能者多劳,他们亲自种植高粱,亲自高温制曲、高温堆积、高温馏酒,储存三年之后,再亲自勾兑新